玉竹点头,“喜欢,你喜欢吗?”

“算什么账?”

芊芊不由自主地拿起酒杯,一口喝了,却忘记了要夏南辕连喝三杯。

芊芊笑,说:“我哪留得住你呀,我备下这桌酒菜,是想要谢你。”说罢讨好地望着夏南辕。

夏南辕在椅子上坐下,道:“芊芊,说话要有根据,我又什么事说话不算数了?”

芊芊愁得皱紧了眉头,撅高了嘴巴,一下一下地用脚使劲踢着地面,她心里想着:还有三天!还有三天!

夏南辕淡淡一笑,轻声对她说道:“我来向你说声谢谢。”

“我怎么能住街上呢?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心中无歌不开口,手中无线不认针,

须知独木也成林,空口无凭莫论断。

“傻小子!”老者伸手在他头上打了一下,夏南辕并不躲,给他打着。那老者摇着头道:“傻人有傻福,有福不惜福。玉竹姑娘的饭,摆了很久了,都没有人能吃上一口,你小子倒好,一个人全吃光了,还来还竹筒,我看你呀是欠揍!”

这沐王爷竟这么听芊芊的话?夏南辕意外地看了一眼沐王爷,心说你女儿带一个陌生男子回来,你问都不问问,她说什么你就是什么,有你这么当爹的么?这个芊芊,可真是给你惯坏了!怪不得有胆子离家,一跑那么远呢!再看一眼芊芊,芊芊正高兴地笑呢。

“那竹筒里面装的就是饭,走啦,走啦。”

“哎!哎!都到家门口了还闹什么呀?我答应过,答应过还不行吗?”夏南辕赶快拦住她。

吃过饭,马行在路上,袁天贺问曹安:“大人,刚才那人出言不逊,您怎么不让我们教训他一下?”

“惜花君子啊,自然时时有姑娘陪在身边的!这不奇怪。只是那小子没福,见都见了,也没能和夏大侠说上两句话,真没用!”

“是,仙翁教诲得是。”

曹安轻轻地点了点头,感慨地道:“天贺,你我虽非父子,然而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会不知你?你与那夏南辕一定是意气相投,惺惺相惜,所以才要维护他了?”说罢便看着袁天贺。袁天贺被他一语说中,低着头不做声。曹安见了,叹了口气,又道:“年轻人,总是意气用事。你失了一次好机会,再遇怕难了。”停了一停,问道:“那夏南辕现在人在哪里?”

夏南辕那里见她笑了,紧赶着说道:“笑了!笑了就不生气了!芊芊,咱们……”

芊芊不想让他直起身子,她喜欢他将头俯在她耳边讲话,喜欢听他劝她,求她。见他一下子坐回去了,心中正要气,却见夏南辕忽地又将头探到她耳边来,半开玩笑似地道:“要不,你坐着,我一个人下去?”

马儿驮着两个人慢慢地走着。过了好久,芊芊的哭声弱了下来,又渐渐地哭声变成了抽泣声。她哭累了,哭乏了,她无力地倒在夏南辕的怀里,任由他抱着。哭声止住了,芊芊才慢慢觉,自己的手和脚都哭得麻了。她很自然地蜷缩起身子,倦乏地靠着身后那宽厚结实的胸膛,而那胸膛也坚实地将她撑住,紧密地将她围绕起来。缩成一小团儿的芊芊,就像小猫一样柔顺乖巧,除了还时不时地有一声抽噎,有一丝抖动外,她便静静地偎在那儿。

“那她为什么伤心?”

“怕控制不住局面,那些人会一起杀上来。”夏南辕说的是真心话。

那刀在夏南辕的手中,舞得就如一条匹练,将那男子缠在当中;快得就如道道闪电,晃得人眼花目眩。挟着风声,呼啸在那男子的耳边;携着冷气,疾扫过那男子的面颊。

忠武门的内家拳法,讲究的是下盘沉稳,出拳刚劲。这人原也是想着要凭借内力来胜这年轻的掌门人的,哪料到这傅掌门的武功实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不交手真是想也想不到。面前这傅照山出拳又快又猛,腿上功夫更是又狠又疾,而那变化莫测,出神入化的凌云步法果然非同一般,竟踩得他脚步凌乱,无处躲避,绕得他眼花缭乱,无暇反应。打着打着,这人心中不觉暗自叫苦:上来得急了,不该出头!急避了数拳,又见当胸飞来一腿,再避不及了,要么硬接,要么硬扛。仓卒间不及多想,但觉若是以胸膛硬扛那一腿怕是不划算,索性将心一横,立时沉了一口气,将十分的内力全都使了出来,挥右臂去接那傅照山飞来的一腿。以他的估计,这一击定会叫那傅掌门腿骨折裂了。霎那间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啊”地一声痛叫,这忠武门的龚姓男子直痛得半个身子麻,右臂仿佛折断了一般,身子一晃,就地滚出去老远,及至身子定住了,却觉得没脸站起来,心中立时又羞又恨又气又急。他原是结怨来的,又遭此挫败,怎肯轻易罢了手?左手顺势在腰间一摸,“嗖”地一声,一枚暗器直奔夏南辕飞去,夏南辕闪身躲过,紧接着“嗖,嗖”两声,又是两枚暗器袭出。

又有人要叫阵了!众人渐渐安静下来。那男子走到场中,立定了,却并不开口。

凌云子用眼看一个弟子,那弟子立刻走上前来,将一个册子放在夏南辕面前,夏南辕低头一看,上面写着“凌云步法”。7788xiaoshuo

“常提起,说您是他的莫逆之交。”

“不要,不要。”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这是我凌云派的事,你不要插手了,你走吧。”

“又是一清堂?手也太长了吧!”年轻人的口气非常不满。

芊芊马往前走,夏南辕一把拦住她,说道:“芊芊,你看清楚了,前面若不是你家,我们趁早回头,我可不陪你看热闹。”

“嗨,姐姐,什么你的,我的,她的,弄不好啊,都是冒牌的!这个夏南辕呀,可是害死人了!妹妹我也是找了一路了,真人没见着,情敌倒是见了不少,别说是寻夫了,还有领着孩子要寻爹的呢!这脸啊,真是丢尽了。我出来的时候,心气儿比你还足呢,可怎么样?还不是折回来了!”

“不许你胡说!”芊芊生气地道,“贾哥哥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夏南辕郑重其事地对芊芊道:“芊芊,我警告你,不许再惹事,你再惹事,我可真的绝对不再出手了,一切后果,你自负!”

夏南辕吓了一跳,心说:这丫头,怎么和夏南辕较上劲儿了?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扭头看看她,芊芊气呼呼地,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便问道:“丫头,你……”

“这该死的……”话才出口就打住了,这不是在骂自己吗?夏南辕改口道:“你怎么知道?夏南辕才不会送你呢!”

未曾开言,姑娘的嘴角先撇了数撇,声情并茂地极其委屈地说道:“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力尽千辛万苦地来找他,找啊找啊,只打听得他的名,却见不到他的人。我从东找到西,从南找到北,从太阳出找到太阳落,从月亮出找到月亮落,要是能从地上找到天上去……”

“怪事!”夏南辕叫道,“让你你不走,不让你又说我挡路,你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