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丫头,你怎么知道?”夏南辕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夏南辕吃了一惊,“凌云大师不行了?为什么不行了?”

一匹马小跑着从他们身边过去,马上一个老婆婆,满头银了,那骑马的身形却不输于年轻人。夏南辕没太在意,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背影。芊芊见了,却是眼睛一亮,偷偷一笑,但随即恢复了常态。

芊芊道:“这就好办了。真的假的,一问便知。”

“师父?”一提师父,夏南辕有点紧张,“师兄你这该不是要回去见师父的吧?”

众人一拥而上。他们原本欺夏南辕是个书生,没把他当回事儿,可这一交了手才知道,这书生分明是拳脚堆里滚大的,这是个地道的打架好手!有些人打急了,亮出了兵器。夏南辕见他们亮了兵器了,知道不放倒几个是走不了了,但他并无伤人之心,只在手上加了力道,一拳出去,便叫那被打的人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扶我。”芊芊伸出手去,声音很娇纵,很任性。

“你家好歹有个名字吧?什么镇?什么村?再或什么街什么巷也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姑娘抬起头来,质问着。

夏南辕心里又道:果不其然,这说话的声音也不是男人的。

“回家。”夏南辕想也不想地道。

“因为你会杀人。”袁天贺道,“杀该杀的人。”

“才二三十人?你们……这么多人,吓得跑?”夏南辕指了指跑过去的那一大群人。

屋子里一霎时气氛紧张,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夏南辕身上。夏南辕在门边立了片刻,将右手一抬,说道:“你不是想要剑吗?我带来了!”众人见到他手里拿着一把剑,剑鞘很普通。

“拿住杀人的凶犯!”

“你……你看清楚!你不要?”庆鹤侯讶异了,急得差点站起身来。为了今天这一次会面,他早暗中派人将夏南辕查了无数次了。这小子,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不见他做何营生,却有使不完的银钱;酒肉朋友一大堆,却没一个能说得清他的身世来历。在扬州一住三个多月,不宿青楼就住客栈,像个没家没业的,出门行事多是独来独往,又常常行踪不定。惟一能做些手脚的,就是一个色字。怎么?如今这么绝色的女子当前,他竟然不要?这个*成性的好色之徒,他亲口承认了这女子是无价之宝后竟能不要?

庆鹤侯将手一摆,那名家丁立刻闭了嘴,退后一步,不再多言。庆鹤侯干咳了一声,不再客套,说道:“我有一事要与夏公子商议,请夏公子船上一叙如何?”

夏南辕此刻正坐在一条游船上。坐在他身边的还有两个富家子弟,钱昌和周同。三个人包了秀春坊的三个头牌姑娘,泛舟听曲,饮酒划拳,正玩得好不快活。

无极仙翁抬头看看他,问道:“这孩子缺只胳膊?”

“师父!”少年不服气地拦住老者的话,“师兄十八岁出道,我也十八岁出的道!”

那中年人眼望着远处,痛心地道:“焦尾琴!听说过么?”

“少废话!你们难道不是强抢强夺吗!”人群中一人愤然道。

“我这些弟子被我拖累很多年了,你帮我把他们带出去。”

“师父……”凌云派的弟子才要说话,被凌云子用目光制止住。

“有愿要凌云派传承下去的,就离开我。”众弟子无言。凌云子歇了一歇,望着夏南辕道:“仙翁现在共有几个弟子?”

“只有我和我师兄两个。”

“你与北辙?”

“是。”

“没再收别的弟子?”

“没有。”

“好,有你师兄在前面,你当不受拘束。南辕,我这凌云派的掌门,你可愿接?”

“啊?”夏南辕大感意外,这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凌云步法,空有传人,却难御外敌。功夫丢了不可惜,我这些徒弟若是枉送了性命,我却不忍心。若是没有一个功夫过硬的掌门人,怎么压得住那些寻衅闹事的人?”

“可我?我不是凌云派的弟子啊!”

“这容易,磕个头就是了。”

“不行不行。”夏南辕赶快站了起来,“前辈,请您恕我说话唐突,什么这门那门,我是一概不入的;什么这主那主,我是一概不当的。我这个人,闲散惯了,不想被人管,也不想管别人,就是我师父来要我做什么掌门,我也是不答应的,您可不要为难我了。”

凌云子失望地看着他,那目光中充满了无助。夏南辕见了真是有些于心不忍,但想想不能因为不忍心就将自己从此束缚住了,于是并不改口。只说道:“凌云派的事,我尽力,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凌云子叹口气,道:“我怕是撑不住了。”说完便倒了下去。

“师父!”几个弟子叫着围了上去。

夏南辕拍着身前几个人的肩膀,道:“我略通些医术,让我看看。”

众人纷纷让他,夏南辕按了凌云子的脉膊,没说什么,起身退了出来。几个弟子跟过来问:“怎么样?”

夏南辕无奈地道:“怕是就这一两天了。”

几个弟子听了,忙又跑回床边去。

夏南辕转了身朝门外走,才一抬头,却见芊芊不知什么时候静静地站在一边望着他。夏南辕走过去,叫了声:“芊芊,你……”便不往下说了。

芊芊接着他的话道:“我幸亏来了!”

“啊?”

芊芊紧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道:“夏南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