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月拉着女儿的手,反复地问她:“蓁蓁,你难不难受啊?晕不晕?”

因为安老师有很多学生都要考级的缘故,安老师雇了一辆大面包车。没有车的学生和家长分摊车费,一起坐车去市区。

偶尔她也去楼下的大树下,看爷爷和别的老头儿下象棋。

赵秋月奇怪地问:“为什么啊?”

难得的是兄弟姐妹五个,都是同母所出。

店小二没精打采的蹲在客栈门口,闲闲磕着瓜子。

这个答案在叶蓁蓁的意料之中。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特别特别高兴,只是忍不住笑着问:“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天天来练习了呀?”

当然是了……不说别的,赛马这首曲子叶蓁蓁都不知道拉了多少遍了,再练都要吐血了。

今天吃了太多的好吃的,又没下海游泳,叶蓁蓁不能怀着罪恶感入睡。

奶奶轻哼一声,嘟囔道:“家里都有饭,还去外面吃,浪费钱!”

叶蓁蓁忘了还有这一茬,什么都没准备。

赵秋月听了笑着说:“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能帮妈妈干这么多活,妈妈已经非常惊喜了。”

叶蓁蓁记得自己曾经的床特别简陋,就是由几块木板搭成的。

由于他们来的时间是晚上,摆摊的商贩大部分已经回家了,只有个别摊位还借着朦朦胧胧的天光摆在那里。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一次爸爸回来,竟然对她冷笑一声,然后当着她的面伸出手去,摸了摸台式机的后面,还是热的。

以前她一个人走路的时候,总是习惯戴上耳机。可是她现在既没有手机,也没有mp3,只能“干走”了。

“妈妈,我现在也还小啊,您就别为我的朋友操心了。”

一整套小樱牌的标价是15元,妈妈好说歹说,老板才12块钱卖了。

她倒不是为了玩,而是想上网搜索一些杂志的投稿方式。

赵春月争不过他们母女,只好收了个本钱。

小孩子都是这样,谁带大的就跟谁亲。缺失的亲情,要是等到孩子十六七岁了、懂事儿了再弥补,那就太晚了。

每到月底,叶蓁蓁就要跟着爸爸妈妈去站台上,和手里握着一块钱现金的乘客交换月票。

赵秋月听女儿这么说,还以为她对二胡有一点上心了,便笑着答应道:“这个好说。”

叶家的菜,都是由她奶奶去买的。叶蓁蓁的妈妈只负责一家三口的早饭。

呵呵。

叶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和他们两口子说了一番大道理,什么年轻人要靠自己打拼啊,不要总是依靠父母这样的话。

奶奶迈着小碎步,蹭蹭蹭地快步走到叶蓁蓁身边来,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菜刀,举起来吓唬她说:“小孩子家家的乱动什么刀!这刀快着呢!你也不怕把自己的小手指头割掉!”

叶鹏没多久就找了好几个塑料袋子过来。

奶奶关了火,开始盛菜盛饭。

见叶蓁蓁瞪他,叶鹏笑着说:“姐,我又不像你,三岁就能说一百多个成语。我可笨了。”

镜子土,起码还能用。可这塑料梳子会起静电,对头发最不好了。

不过叶蓁蓁认为,高考成绩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人生的起点和人脉。

叶奶奶把她的顾虑说完,叶二叔忽然眼前一亮,想出一个好主意来。

他看了眼孙女手中的小花伞,笑着问:“蓁蓁,喜欢爷爷给你买的伞么?”

叶蓁蓁开学后就四年级了,正好和小丸子同龄。

只可惜叶蓁蓁底下只有一个堂弟和一个表弟,所以她穿小了的衣服一直没机会送给某个倒霉的妹妹。

她小时候只负责吃……

直到小学三年级,他们学校开设了信息课,老师教他们如何上网。

叶蓁蓁看完暑假作业单后,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叶蓁蓁算了算,从她开始写第一本日记本开始,弹指一挥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然后转给她一篇在朋友圈很火的鸡汤,类似于低质量的恋爱,不如高质量的单身这种。

赵秋月意外地看着女儿:“弹钢琴?你才学了几节课啊?”

“没学多少,就会个音阶,您看看样子呗?”

“好,那你去吧。”反正还有两个多小时才考级,她们有大把的时间呢。

母女两个走到钢琴边,叶蓁蓁打开琴盖,端正姿势,流畅地弹了一遍音阶,又倒着弹了一遍。

赵秋月点点头,赞赏地说:“不错。”

看到妈妈的反应这么淡,叶蓁蓁有点不甘心,忍不住说:“我再弹个哈农练习曲吧?就是和音阶差不多的一种东西。”

“好啊。”赵秋月才不知道什么嘻农哈农的,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对于钢琴初学者而言,哈农练习曲非常容易上手,而且还对练习指法非常有帮助。即使是脱离了初学者阶段之后,叶蓁蓁几乎每次弹琴之前都会弹几首哈农“热身”,尤其是冬天手指僵硬的时候。

一曲弹完之后,赵秋月瞪大眼睛说:“蓁蓁,你弹得真不错啊,看来你安老师没骗我,你果然很有学钢琴的天赋!”

得到满意的效果之后,叶蓁蓁忍不住咧嘴一笑。

谁知她视线之中,忽然多出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黑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