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脸上早无前几次看到时的戾气,只是微笑:“你们呢?打算什么时候要?”

柔和的灯光下,幽暗的楼梯上,俏生生站着的,不正是慕善!

“善善!”陈北尧打断她的话,“别乱想。整垮张痕天,也没那么难。”又放柔了声音:“过几个月,你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跟父母解释一下。”

父亲注视着他,叹了口气,面有得色:“我这个女儿,哪里都好。人人都羡慕我。就是性格太倔强了点。小陈,你很好,很好。本来你们已经领了证,这些话不该我说。你少年老成,以后要多让着她。”

“……没事。”她听到自己声音有点冷。

慕善失声:“国外?去哪里?”

陈北尧看他一眼,淡道:“段厅长是经济学和犯罪学双科硕士,他有什么高见?”

这一声悄无声息,浴室内的苏隐夏只注意到陈北尧颀长的身影停在门口,一动不动。她料想水声夹杂,他听不清晰自己嗓音,便扬声道:“你进来吗?”

陈北尧又联络了泰国的君穆凌将军。自上次交锋后,陈北尧反而跟君穆凌一直有联系。加之陈北尧在香港结实的叔父辈老大,跟君穆凌也有交往,君穆凌勒索46亿,还是有些理亏。所以陈北尧开口,君穆凌满口答应。过了几天,吕氏在国内的毒品生意就接连出事,亏了一大笔。陈北尧自然不屑于给丁珩电话,只是通过君穆凌的人警告丁珩。

“他想让你做什么?”慕善有点烦躁。

他走到陈北尧面前,点头:“老板,你们怎么来了?”

正前方,零散的顾客正在穿行。一个年轻男人站在距离两人两米远的地方。他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西装,长相硬朗端正,语气恭敬,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凡事都有过程。”陈北尧的声音淡淡传来,他下了楼。他一出现,周亚泽不做声了,点点头,好像他说的什么都是至理名言。

陈北尧嘴角微微漾起笑意,声音低沉:“一起洗?”

小县城的酒店顶多是准三星标准。陈北尧住的是专为领导提供的套间,条件还过得去。两人走进房间,陈北尧问:“饿吗?”慕善摇头。

“前面有地方换。”陈北尧声沉如水。

他没做声,只有手指一下下在她柔软处表面轻轻敲着。过了片刻,慕善听到他自己低声失笑:“想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

慕善看着他不动声色的样子,知道他肯定还在生气。回头说不定会想什么办法惩治蕈。她不关心蕈,却怕陈北尧在蕈这种杀手手里吃亏。便道:“其实客观的想想,蕈这些天,没给我任何实质性伤害。”

君穆凌话锋一转道:“君某心里一直有个疑惑。陈老板宁愿舍身冒险,也不肯委曲求全与首领合作——可见陈老板心高气傲。这一次陈老板妥协得太干脆,到底是为什么?”

陈北尧沉默片刻,道:“大概被他的人救走了。放心,我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次的代价,竟然是慕善。

仅是穿上一件短衫和短裤,就花了十多分钟。陈北尧额头一阵细细的汗

陈北尧看着盆子里两个人换下的内裤,面不改色拍拍自己身旁的凉席,柔声道:“你忙了大半天,过来睡会儿。让布玛洗。”

慕善也不深究,把手抽回来,给他穿好托妇人买来的内衣裤。陈北尧浑身上下舒爽很多,低声道:“谢谢。”

可丁珩的话,无疑令他心头一痛。他看向慕善,她的神色却淡淡:“睡吧。”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丁珩。

车内的气氛再次冷下来。

与此同时丁珩第二拳也到了,首领没料到他中了一枪、拳头竟然丝毫没停,被一拳狠狠打在肋骨下,手枪同时脱手。

说时迟那时快,慕善身旁的陈北尧忽然抬头,举枪,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在这么危难的时刻,他一反常态说这么多,头头是道,却只是要逼她走让她活。他们都清楚,如果他落在首领手里,只怕被迫交出钱也不会放,一定被折磨致死!

这令慕善略有些吃惊,但见他神色难得的严肃,车上其他人也一脸紧张,她知趣的保持安静。

“陈北尧呢?”慕善立刻问。

夜色渐深,慕善以为一切要等明天,陈北尧来了才有定论。没料到很晚的时候,两个士兵忽然来接她去军营。

他似乎故意让她难堪,一处处数着肩上的红痕,半笑不笑的道:“你昨天非要抱我,还咬了这么多口。把我点着了,你却睡得像只猪,踢都踢不醒。大半夜我去哪里找女人?只能跟女奴做一晚上。现在亲你一下怎么了?”

陈北尧赶到事发酒店的时候,警察已经将房间封锁。远远望进去,只见一地放肆的血泊尸首,却没有她的踪迹。

慕善老实答:“还好。”

旅游团的人吵吵闹闹的过去了,一个保镖立刻去楼下买药。慕善长舒一口气,目光扫过有些惊惧的孩子们,笑道:“没事……”

众人有些诧异。

宴席期间,发生了几件事,令慕善终于明白了陈北尧的意思。

她不想承认,可是那感觉实在太明显——看到他走进客厅,她的心就好像终于落回实处。

她也是个俗人,她心中有俗人的期盼。

母亲面露喜色:“这孩子是听话!”

丁珩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扫过她精致的妆容、坦荡的双眸,眸色愈发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