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正色道:“是,我还说过,如果全中国的黑老大都像老板这样做事,这个社会会有秩序很多。”陈北尧眉目不动,周亚泽一怔,又听他继续道:“……这是我对公安厅厅长说的。”

慕善见陈北尧一直目送苏隐夏到浴室,不由得想起昔日自己沐浴时,陈北尧偶尔来了兴致,打开门,静静沉默在侧。等她发觉时,心头窘迫,他却含笑不语。想到这里,慕善心头刺痛。但见陈北尧静立片刻,果真缓缓朝浴室门口走去。

这三两个过江龙的的杀手,都被周亚泽让人挑断手筋脚筋,扔出了霖市。周亚泽直说放虎归山留后患,可陈北尧却淡淡道:“我答应过你嫂子不杀人。”周亚泽这才相信陈北尧是真的狠下决心要洗白——这要换成以前,陈北尧有仇必报性格阴冷,还不把人切成一块一块的。

他抱着她坐进沙发里,开门见山:“张痕天想跟我合作,我拒绝了。”

像是要响应他的话,后方公路尽头,一辆黑色别克小轿车,在夜色中安安静静驶来。陈北尧与周亚泽对视一眼,等了一会儿。等小车缓缓开进收费站甬道,两人打开车门走下去。

突如其来的斗殴,令周围所有人侧目。电梯口也被堵得水泄不通。眼见十来个黑衣男人扭打在一起,白安安咬咬牙,拉住慕善拔腿就跑。她跑得很快,慕善几乎跟不上。

一楼沙发上,周亚泽李诚如何察觉不出陈北尧沉默的意气风发?周亚泽凑近慕善,低笑道:“嫂子,为了你,老板可是连带着让我也洗白了,你赶紧给老板生个儿子,我就不计较了。”

“老婆”这么生活化的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自顾自带着缠绵的味道,听得慕善怦然心动。手上还沾着几片细葱,可还是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低低道:“嗯,老公。”

陈北尧“嗯”了一声,两人于是又无话。

青石小路经过休整,比以前好走了许多。道旁的绿树鲜嫩嫩的就要滴下水来。这正是慕善记忆中家乡的景致。与她孤身在北方度过的七年完全不同,这里的冬季始终葱葱郁郁,仿佛永远充满希望。

然后他一低头,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慕善不回头都能猜到,他肯定笑了。

陈北尧走进去时,慕善神色倒平和,还拿了书在看。陈北尧伤势没痊愈,在旁边躺椅坐下,看着她:“没事吧?”

陈北尧笑笑:“如果真的误入霖市,人和货的生死下落,陈某概不负责。”他继续道:“二、我要蕈的命。”

他一动不动盯着她,仿佛生怕打扰她的苏醒。她的睫毛微颤,终于睁开,看到陈北尧,她的目光还有些迷糊。可麻醉剂已过,伤口是很痛的。她立刻皱眉,想起了一切。

“快走!”陈北尧目光全在慕善身上,声音阴冷狠厉。丁珩静了几秒,抬手把慕善冰凉的手重重一握,这才松开,冲到船尾,拿起船桨拼命的划。

“我来。”他盯着她道,“放心,我不杀他。”

丁珩微微一笑:“岂止是不难吃?你的手艺很好,我已经觉得饿了。”

慕善看着他一点点的变化,心忽然跳得很厉害。好容易擦完,正要端起水盆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牵到唇边,轻轻吻着。

看到她衣衫不整,看到她额头、手腕上其他男人留下的伤痕,他伸手想要摸烟却发现没有。好在伤口的痛,令他的压抑和燥乱稍微得到缓解,令他能冷静而冷漠的对自己说:来日方长。

丁珩转头看着前方,陈北尧也淡淡收回视线。他的手臂搭上她的肩头,勉力坐直了。他往椅背上一靠,微喘了口气。

他只是冲了进来,看到她的身体像是被肆意享用过的午餐,被锁链困着,直挺挺躺在地上。而首领的枪口,正抵住她最宝贵的地方。

头顶?

在她震惊的视线中,他抓住她的手用力摊开,把自己的手枪放上她掌心。她甩手要扔掉枪,他却强势的将她近乎僵硬的手指,一根根摁在枪上,要她紧握。

陈北尧笑笑,没再坚持。

她抬手捂住脸,可又仿佛闻到手指上丁珩的气息,脸上一热。

他的话还没说透,首领听了翻译的话,看他一眼,已堵住他的话头。

他的口水和孩子们的混在一起,只令慕善脸上阵阵发麻。抓起纱笼重重擦了擦,狠狠的瞪着他。

他这才终于有了反应,又说了句什么,大手将她的臀一托,把她放到大腿上。

他抓得很紧,眸色又冷又暗。

慕善让孩子们站在道旁,等他们先走。谁料游客中忽然冲出来两个高大的少年,嬉笑着重重撞过来。

丁珩长眉一扬,缓缓重复:“水路?”

“他像江铭。”来赴宴之前,陈北尧曾淡道,“只讲义气,不识时务。”

陈北尧盯着慕善,淡淡笑道:“那天是让你出气。”

稍坐了一会儿,陈北尧端着酒杯,起身说失陪,过去敬一圈酒就回来。

“善善!”慕母抱住女儿,仔细看了看。大概是见她气色不错,高兴的笑了。这才看向花坛边的车和保镖,“这是……你朋友的?”

吕夏小姐就站在他身后半步处,看着慕善,挺亲和的笑了笑。

照片和视频拍得很清晰,也很巧妙。

在同事们羡艳而狭促的目光中,慕善离开办公室。刚走出大堂,便看到熟悉的轿车停在楼门口。

她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爱他吧!爱他吧!哪管他杀人放火!他是你最爱的人啊!他做这么多,他心黑手黑又哄又逼,只是为了爱你!

她咬紧牙关逼他出去,他腾出手在她下巴轻轻一按,她吃痛,嘴唇不由得张开,被迫迎接他更加猛烈的肆虐。

她在人流最后下机。宝马车下来个男人,冲她笑笑。她不认得他的相貌,衣服和身材却眼熟——正是前几天在北京路见不平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