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道,他的胆色不同常人。

他的女人是h大高材生,干净正直的小师妹,亦是在荀市长面前的加分项;他对爱人温柔呵护、深情顾家,更与荀市长对叶微侬的专一,异曲同工;

幽暗光影中,她的衣服昨天早破了,只能穿着他的t恤,黑发如瀑、长腿如玉。清艳干净的容颜,映入他眼里,是雨声中一弯幽静动人的睡莲,暗暗绽放。

尽管早已做好准备,可真的当两人即将再次发生关系时,慕善依然忍不住紧紧抓住身下床单,想要闭上双眼,又不敢闭上双眼。

慕善心头再次发毛:“你干什么!”

“那家投资公司?叫‘嘉达’。好像是霖市的企业家开的。”母亲想了想道。

他沉默。

她原以为,如果上天眷顾,他的病情不恶化,他能够不死。三年、五年、十年,不管多久,她会陪着他,用这种方式跟他天长地久。

他抬头看向车的方向,正欲迈步。

身后那个年轻人将染血的手套摘下来,略有些嫌恶的看着自己的手道:“后面还塞了一个。”

“老大!”李诚一声暴喝,面目狰狞的扑了上来。

周亚泽透过门缝望进去,便看到陈北尧穿着深灰的衬衣,坐在钢琴前。他眉目微垂、神色清冷,只有十指随着音乐跳跃,整个人冷寂得不似凡人。

她穿着米色礼服裙,长发绾起,安静的坐在最角落一桌。黑发朱颜、清墨双瞳。于在场众多貌不惊人的女性中,犹如一颗绽放盈盈光泽的珍珠。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她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一看,日海带着两个人,抬了个担架进来。

在包房里静静坐了一会儿,陈北尧保持这个僵硬的姿势,将她打横抱上车。

可皮肤忽然传来的丝丝凉意,令她悚然一惊。她艰难的抬头一看,发现他竟然已经解开她的上衣,痴迷的埋首其中;另一只手也伸进了裤子,眼看就要脱下来。

“慕小姐,请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第二天慕善有个中型项目要谈。她带着项目助理江娜去了客户公司,谈的结果却十分不愉快。对方挑三拣四,想方设法压价。末了甚至还向慕善暗示好感。慕善忍着火陪着笑脸谈完,刚下了电梯,就对江娜道:“下次他们再约,你推了。我饿死都不给他们做项目。”

他是否真的有,非杀不可的原因?

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座椅上。修长、有力的五指,极稳的与她交缠紧握。

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陈北尧就站在柜门前,眸色阴沉的看着她。

“我……”她忽然有身陷重围的无力感。

丁珩弯眉一笑,也学她耳语:“很可以。你这样都把其他女人比下去,咱们会得罪人的。”

“榕泰投资”。

“不。惊喜。”

慕善神色已经疏淡下来,脸上挂着标准职业的笑容:“丁总。久仰。”

老大?周哥还有老大?

谁对我不住,我叫他好看

慕善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母亲个头不高,身材瘦弱。瓜子脸上虽已有不少皱纹雀斑,依旧看得出年轻时俏丽的轮廓。

因为慕家在本地并不算富裕,在慕善记忆中,母亲温婉的容颜上,总带着几分愁容。慕善能理解那份哀愁。随着经济发展,小县城越来越多富人阶层。而母亲一辈子老实挣工资,那份哀愁,就是她对另一个阶层生活的毕生向往。

慕善并不觉得有问题,这是人之常情。而且父母品行端正,上次若不是被陈北尧设套,一辈子平平稳稳,在慕善看来就是最幸福的。

可今天,那份愁容不见了。母亲的笑容似乎格外明朗,仿佛积压心头多年的那点不甘心,烟消云散。

慕善笑:“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母亲嗔怪的看她一眼:“你这孩子。”她转身进房,拿了一个小包出来。小心翼翼面带满足的打开,掏出几个红本。

竟然是好几处门面的房产证。

慕善翻开一看,都是母亲或者父亲的名字。她立刻明白过来——一定是陈北尧。

他直接送了母亲梦寐以求的商业街门面。这算什么?棒子加胡萝卜吗?

母亲看着她笑:“今天上午有人叫我们去办过户手续,说是你安排的,我就去了。打你电话又关机。没想到这么多……就想等你下午到家问你——是你让男朋友送的?”

慕善顿了片刻。昨晚被陈北尧要了很久,睡到快中午才起来,手机也没开机。没料到他已提前安排好。

她不能让父母担心。她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真相?

她是他们的骄傲和希望,如果他们知道陈北尧是黑道商人,知道三年之约,知道陈北尧用三千万逼她,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而且她心中甚至还有个诡异的念头——即使将来要离开陈北尧,她现在竟然隐隐的不想让父母厌恶他。

她不动声色点头:“嗯,妈喜欢就好。”

母亲又笑,真的是那种吐气扬眉的笑:“他人怎么样?肯定是个好孩子吧……妈上次的事,人家一声不吭就帮你出三千万,还动用关系替你爸爸跑动。说明这孩子是真心对你,又能干。他年纪大不大?没什么坏毛病吧?”

说到这里,她神色又凝重了几分:“要是人品不行,咱们马上把门面退回去。再有钱也不成。”

慕善看着暗黄色木地板,听到自己有些刻板的答道:“妈,他没什么毛病。香港大学金融系毕业,现在自己开公司,年纪不大,二十六,只比我大一岁。除了我之外,没交过别的女朋友。”

母亲闻言眉开眼笑:“太好了!真是个好孩子。你总算找了个像样的男朋友!”

慕善盯着那几本鲜红刺眼的房产证,缓缓道:“妈,他是陈北尧。”

27、宝贝

母亲的笑容骤然僵在脸上,有点不可思议:“陈……北尧?哪个陈北尧?”

她的反应,令慕善不明所以的慌了一下。

她忙拉着母亲的手:“妈,你先别生气,别为他一个外人生气。这些年他一直在外面做生意,这次是来……负荆请罪,想要弥补当年的错。”

母亲脸色还很冷:“他什么意思?”

看着她的样子,慕善觉得有点难受。其实陈北尧能否得到父母谅解,她明明无所谓。可母亲的反应,又让她心头泛起熟悉的无力感和心痛。

一如这八年来,每次谈及陈北尧时,父母狠厉决绝的态度,而她耐着性子开导,却毫无作用,最后只能无言沉默。

她勉力道:“你先见见他,要是不满意,我不跟他好。那三千万我慢慢还他。”

说出这话时,她心头微痛。母亲心疼她,怎么忍心让她背上三千万的债?

果然,母亲眼神明显一痛,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