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路亚——!

德拉科微微转过身,看了看对面巨大的穿衣镜,里面映出的,是一个年幼的马尔福,骄傲、自尊,尚未育的幼龄身躯还不能说是英挺,他的面容因为稚嫩而显得精致漂亮,却还算不上英俊。

好歹算他们有点良心,知道把他送回来,可是……斯内普记得那天早晨起来,浑身难受得厉害,身上上袍子被脱了,皮带也被卸下来了,穿着棉袍……德拉科只需要解咒就可以了,而波特小子,可能么?

他在这里被罚过无数次,但是这幅画从来都是一副风景。然而这个男人站在大片的绿草坪上,却丝毫不觉得别扭。阳光照耀在他金色的短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俊朗脸上,有着和善耀眼的微笑。不同于那个做作的草包洛哈特,这个男人,耀眼得仿若太阳神阿波罗。

有些事情哈利是不愿和朋友们倾吐的,就像他对斯内普的态度的变化。他觉得这有些难以启齿,就连自己偶尔想一想都像是碰触到了什么绝密一样,心里难受得很。

月亮脸、虫尾巴向斯内普问好,并且祝福他那大得不像样的鼻子。

斯内普走在走廊上,他小心的将羊皮纸折好,放进了衣兜里。

然而下一秒,斯内普就被办公室里的装饰吸引住了。

而现在,他只需要放松,放松下来,享受一切。

于是怎样开始拼搏呢。

蜘蛛尾巷传来瓶瓶罐罐的碰撞声,声音打得能影响人睡眠。清晨的蜘蛛尾巷里,在“叮叮当当”的噪音中,还能听见几声粗鲁的咒骂。

斯内普站在院门口,他举高了手上的黑色口袋,“哗啦啦”又一袋酒瓶砸在了瓶子堆里。

“究竟他妈让不让人睡觉了?Fuck!!”

这一切是多么的充满了活力啊!斯内普傲慢的笑着。

卢修斯·马尔福迈出壁炉之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斯内普穿着T恤牛仔裤,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的收拾着。

他看了看放在壁炉旁边的家具,看那样子应该是新买的,上面还带着包装。

“这是怎么了?”

斯内普搬出了几个破盒子,一一打开检查,“烦劳动动您那高贵的眼睛。”

“扫除?”

“我该赞美您非凡的见解么?”

“西弗……”卢修斯走到门口,他看着外面堆成小山似的酒瓶子,“我以为你要留着他们埋进自己的墓地呢。”

“事实证明,”斯内普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我只是想留着它们,然后一起处理掉。”

“明智的选择。”

斯内普把手上的这几个盒子扔到一边,“也许这个寒假……可以让德拉科过来玩玩了。”

德拉科虽然是斯内普的教子,但事实上,他却从来没有到过教父的家里。

卢修斯明显愣了一下,“西弗,我该赞叹这段时间里你的变化么。蜘蛛尾巷从来都是你的私人禁地。”

“那么为什么我会让你踏入我的禁地,”斯内普瞥了他一眼,把脚底下的地方清扫干净,“我想我当时的脑子估计是……烧坏了。”

“no,sev。”马尔福的表情突然柔和了下来,“我们不需要对彼此隐瞒什么,毕竟……彼此都见过对方最狼狈难熬的时候。”

斯内普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勉强可以被称为微笑。他顺手从旁边拿过杯子,到了杯咖啡递给了卢修斯。

完美贵族卢修斯·马尔福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他接过了咖啡,看了看周围尘土飞扬的环境,“我想我们该讨论一下小龙的假期计划……”

“哦,卢修斯,”斯内普站在他的面前,双手环胸,“在这之前多多关心你自己的身体吧,补充点水分免得嘴唇干裂。”

卢修斯挑了挑眉毛,表情恢复平静,他缓缓抬起了端着杯子的手,喝了一口咖啡,“你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西弗。”他的脸上带着淡然的略有些傲慢的笑容,仿佛此时他正伸出在茶会上。

斯内普大步走向客厅的最里面,驱动魔法将所有的垃圾全部清理到了门口。卢修斯站在旁边,脸上的微笑完美无缺,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就像是看不到面前滚滚的尘土。

“好了,西弗,我该走了。”卢修斯·马尔福拿起挂在壁炉旁的外衣。

斯内普点了点头,“……让德拉科过来吧,我会安排他的课程。”

“好的。”

绿色的火焰燃起,不得不承认,两个男人的道别方式十分干脆利落。

斯内普站在空旷的客厅正中,就连脚步声都能带出回音来。斯内普看了看放在一边的新买来的家具,抽出魔杖,施了一个悬浮咒,将买来的地板送到眼前。

他很难想象,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个名为“斯内普地下金库”之后,他很难想象蜘蛛尾巷的斯内普宅内竟然是那么一副……惨象。

斯内普是一个在职的教授,是一个非凡的魔药大师,他用自己的努力和才华酿造了荣誉,随着荣誉而来的,就是那堆满金库的财富。然而他却放任自己的家变成一个贫民窟。甚至还留着酗酒的父亲的那堆空酒瓶。

他不止付出了他的人生,还企图将他剩下的人生一路糟蹋到底。

斯内普二代决不会让他的妄想成真的。

就在他回到蜘蛛尾巷的那一天,他走出了家门,走在巷子当中。

到处都充满了一种破败的气息,斑驳的墙面,墙面上被画花了,街边的垃圾堆成了小山,而那并排的几个垃圾桶里根本没有被填满。

偶尔会有衣着寒酸的人缩手缩脚的从他身旁经过,他们淡漠的看着斯内普。

然而斯内普,却会不自觉地垂下眼,盯着地面。

是的,这习惯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即便他现在名满天下,即使他完全有理由昂挺胸!

他仿佛觉得四周正有人盯着他,说他是怪物,说他是蜘蛛尾巷那个酗酒男人的儿子,说他的家有多么的破烂,说他的母亲是多么的可怜。

幼年时邻居的闲言碎语仿佛浮现在脑海里,回响在耳边。他怯懦、他自卑,他……好像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