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的容易,做的可就难了。她一身妖气,渡给绿儿倒是可以将她的伤治好,可是绿儿不会修炼之法,那些妖气以后就会留在她体内,她又不会隐藏之法,肯定会弄个妖气冲天,就算被人当成妖怪抓起来都有可能。

终究是个孩子,她才十六岁,就这么嫁了,一辈子也就毁了吧。只是自己无法帮她,就算帮了又能怎么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自己尚且无法保全,难道还要带着齐淙儿逃亡不成。

就这样花莲在肃王府平平淡淡的呆了一年有余,一年时间,花莲身上的伤基本痊愈,更让她开心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她的内丹更为凝练,现在她竟然能够分出两个虚体,不过这两个虚体的攻击力不强,也就比普通人厉害一点而已。

上次受伤至今也没有痊愈,经脉受损严重,灵力枯竭,好在这王府也算是个风水宝地,花莲住的地方很是养身,再慢慢吸收灵气滋养身子,估计再过一两个月,就能把身体调养的差不多。

一日之后,玲珑宫伤情殿中,玉含情恭恭敬敬地站在大殿中央,向冰座之上带着半张冰晶面具的女子报告,“师傅,已经把她杀了。”

第四道雷劫,足足是第一道雷劫的十倍,黑红色水桶粗细的雷电从天而降,直朝着花莲头顶劈去。

东莱郡东有座往思山,这山与连衡山相距虽然不过千里,但这山中却是没有妖怪出没的。全因为山中那座往生庙。

“来人,把她给我碎——尸——万——段——”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出口,本以为那女人会对自己摇尾乞怜,可她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如果可以,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变成莲花的样子。

早晨没吃饭,又跑了这十几里的山路,说实话,就算是妖怪也忍不了。花莲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她是真的跑不动了。

“砰砰砰。”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花莲将目光转到门口。顿了片刻,才收起床上的绿色蒲团,走下床去开门。

门外,许久不见的齐淙儿一身狼狈地站在那里,好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花莲没说话,侧开身子让她进了屋子。从柜子里找出自己的干净衣裳扔给齐淙儿,顺手给她倒了杯热茶,然后坐在八角桌旁静静地看着她。

齐淙儿听话地换了干净的衣裳,双手端着茶杯坐了下来,脸色却是毫无血色,“花姐姐,我父王,我父王他,他被人刺杀了。”虽然被自己的父亲当做物品送给国师,但她终究还是无法恨这个狠心的父亲,听到这个消息,齐淙儿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与齐淙儿不同,花莲听到这个消息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肃王爷死了,他的兵符落到谁的手里?

再加上皇帝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她总觉得这里有个阴谋。

“你想怎么样?”

“求你,带我回去见父王最后一面。”齐淙儿恳求道,国师府进了就出不去,但花莲却可以随意进出,齐淙儿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花莲点头答应了齐淙儿的要求,这要求在她的承受范围内,可以接受。齐淙儿说,消息是下午传过来的,她本来想去求国师,放她回家见见父亲,但却没有看见任何人,而门口的侍卫又不让她离开。

虽然花莲很想问,为什么那时候没有想到自己,偏偏这个时候才找过来,但最终她也没问出口。

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就连风也不刮了,乌云飘走,好像被洗净了一般的月亮露出了脸,洒下一片银光。

花莲带着齐淙儿趁着夜色离开国师府,等两人出府一炷香之后,一道黑影跟着离开了国师府。

肃王府内一片肃杀,府外围着一群宫中内卫,看起来事情的确很蹊跷。以花莲的功夫,进肃王府很容易,俩人没有惊动任何侍卫就进入了府中。

王府四处都包裹着白绸,灵堂设在正厅中央,肃王爷的一位福晋两位侧福晋,还有他的七个儿女全部跪在灵堂中哭嚎不已。齐淙儿的出现让他们暂时的失去声音,但是很快就有人跳了起来。

齐闯一脸狰狞地冲到齐淙儿跟前,恶狠狠地掐住她纤细的颈子,大声吼叫,“你还回来干什么,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父王。”

“放开——放——开——”齐淙儿用力地抓着齐闯的手,小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

突然,一道冷风从齐淙儿身后袭来,直接拍向齐闯小腹。齐闯受了重重一掌,当即吐血倒飞了出去,身子狠狠地砸上了灵堂。

“齐寒,竟然是你!”看见自己的弟弟,齐闯一脸惊愕。

齐寒穿着儒袍,手拿折扇,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迈步走进灵堂,似乎这棺材里躺着的人根本不是他的父亲。

“很惊讶么,大哥?”齐寒扫了眼跪在灵堂中的众人,嘴角微扬。

“是你,是你偷走了王爷的兵符,一定是你!”福晋终于忍不住,指着齐寒厉声叫了起来。

“你说的是这个?的确是我拿的。”齐寒手里多出一块黑色的雕琢着虎头的令牌,这就是调动三军用的兵符。

“你害死了王爷,都是你害死了王爷!”福晋哭嚎着,想要冲上前去,却被齐寒一脚踹开,他脸上的笑容仍在,只是眼神冰冷无情,这里没有他的母亲,所以,他不必尽孝。

“父王……是被国师杀死的不是么,与我何干?”齐寒瞥了眼一旁的妹妹,齐淙儿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无人能够看清。

原本正在津津有味听着的花莲突然神情一凛,二话不说化成一道红光就想往外跑。奈何,她才刚冲到门口,天上就降下来一道金网将她罩在其中。

这时花莲扭头再看齐淙儿,她一脸愧疚地看着自己。花莲叹了口气,很想把酒问青天,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

洒下金网的是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这男子站在银色飞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大喝,“妖孽,你胆子好大,竟敢勾结魔修对皇族下手!”

瞧瞧,正道就是好,睁眼说瞎话也敢这么理直气壮,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难道没人对你说过,杀人的时候,别说废话么?”花莲轻笑,金网中的身子突然模糊了起来。

站在飞剑上的男子一惊,脚下的飞剑一转,朝前冲了出去。花莲正好出现在刚刚他飞剑所处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他。

人心是会变的,而且人始终信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信念,花莲也信奉这信条,所以,她不会相信任何人。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