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谢安怀是个即好伺候又不好伺候的人。

哦,原来我是个装饰品啊!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宫女写的回忆录,她们伺候慈禧,要求打扮的如花似玉,否则就不会被老佛爷带出去,她们和那些精美的珠宝一样,也算是老佛爷的装饰品。

“安丰哥,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我夹了些菜到一个小碟里,让他尝尝,安丰尝了一口,脸上现出明显的喜色来。

看着那堆脱下来的破烂,我感慨了一阵子,走到木桶旁的一面大镜子前打量自己,这镜子磨的很光,可惜还是有些雾里看花的感觉,仔细打量自己,我差点吓了一跳,镜子中的小人脏兮兮的面目都看不清,头发也散着,看着真是个小花子。

我反驳道:“这位爷,我不是小花子,我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我做得好不好?”

抬起头,擦擦脸上的汗,这才觉得自己渴得要命,转转附近,野草倒是挺多,但都不敢放进嘴里,这青豆又老,越吃越饿越吃越渴。

断断续续的从不停的臭骂中得到了一点信息。

我为什么在这里?

“醒啦?这个死丫头!轻轻一碰就哭天抹泪的,就是欠教训!没死更好,死了还要费我的席子,真是赔钱货。”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走过来,那红色的酒糟鼻子真是触目惊心!

王老婆的确一手好针线,每天她来到厨房,我们两人在一张地台上坐下,小几上放着茶,她一边教我针线,一边嘴里还絮絮叨叨,见我听得眼睛放光,更是开心的口沫横飞。

她当然开心啦,为了人家这么用心的教我,我可每次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啊!但是她从不向我做什么非分要求,看着厨房里的东西眼馋了也从来不说,我当然也不敢给,连我自己都是人家的,怎么送她东西啊?

从她嘴里知道的东西可比从安丰嘴里知道的多得多了,这王老婆实在是能说,我也认真倾听,她看来十分热爱八卦的事业,举凡天下大小事,怎么悬乎的怎么说,间或有几句很有水准的,却又是她从自己当军官的儿子和当村长的丈夫嘴里听过来。

“大姐儿啊!你在这里可真是享福了!“王大妈一边啧啧感叹,一边教我怎么对齐线口,缝好这双袜子。

“怎么这么说?“我一边低头使劲的跟这只细棉布袜子较劲,一边问她,我不怎么出门,但是那次村头的孙屠夫带女儿过来送新鲜猪肉和羊肉,我可是被她瞪了好几眼,弄得我莫名其妙。

“这谢家啊可是富贵人家儿,一般的丫鬟都比平常百姓家的女孩尊贵,你看看,村里那么多的黄花小闺女儿,那个不是争破了头想到这宅院里做事儿?又轻松又舒服,谢公子长相还好,以后可是不愁了,可是这公子倒真是挑剔,小地方女孩儿那里见过这种做派,一个个都被刷下来了,就剩个你!”王大妈摇头抿嘴,不停叹息。

我恍惚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从前,我面前坐着的不是一个身体胖大,头发稀疏、穿着暗绿色裙子和短衫的古代老大妈,而是一个有着丰富的八卦经验的居委会。

“可能公子觉得我挺好学的。”我谦虚几句。

“你以前在那里住?你舅舅在那里?在柳树村吧?”她问我。

我浑身一激灵,我心里清楚,我的身份还是有疑点,这个问题我从来不愿意多谈。

古代人的信息交流虽然不像现代发达,但是口耳相传,那速度也没慢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