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摇摇头,“少爷出门前特意交代的,让姐姐换上男装,说是等他回来要带姐姐去西城。”

李琰上前拍响了门环,便与我立在门前静候,天空传来一声类似鹰的叫声,我纳闷地仰头看向天空,但天色已黑,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中原之地,又是在喧嚣的长安城中,怎么会有鹰的叫声?难道是我的幻听吗?听到轻微开门声,我忙收回神思,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半探出身子张望,眼光飞快扫过我,落在李琰身上,脸上露了个和蔼的笑容,躬身让到一边。

对于晓月楼,我只知道它是长安最有名的酒家,碧湖醋芹是它家的招牌菜。

雨晴出身寒门,在家中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两个弟弟,父母都是务农为生的老实人,所以家中并不宽裕,两个弟弟上学堂的学费已让他们的生活捉襟见肘。为了减轻父母负担,让哥哥娶上一房媳妇,雨晴想到了进宫,因为不管遴选时中或不中,都会有一笔相对可观的抚恤给家里。遂自个儿跑去认了当地一个小吏做干爹,请其举荐她进宫,那名小吏见雨晴生得貌美,又是一片孝心,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将她进献入宫。

他唤来赵敢当,让其引我到后面的厢房。一路默默随着,心中思量,我在大唐认识的人并不多,大多都在南山马场中,林牧监如此神秘,到底是什么客人?

“啊!”我捂着嘴一声惊呼,怎会有这么多伤?我不敢相信地瞪着他的后背。

我摇了摇头,“这对宝石耳坠璀璨夺目,摄人心魄,说不喜欢那是骗人的。但对奴婢来说太过名贵,奴婢不敢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听了,没什么反应,只微笑着抬眸将目光一直凝在我脸上。

我斜眼瞅了瞅他,侧身挪远两步,淡淡道:“这营中会拍我肩膀的人没几个,除去独孤谋回了边关不算,也就梦瑶姐、雨晴姐,还有你,其他人就算想也没胆子做。雨晴姐这个时候还在中军帐当值,梦瑶姐肯定是让你打发去哪了,除了你还能有谁?”

“你着人送些早点来,待姑娘用完,你送她回寝所。”傅文拱手应是,起身快跑着出了营帐。

倒也并非如他所说,虽然以前我对他的人品有所诟病,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证明了那只是我一时的偏见而已。论相貌、本领、家世,侯承远本应该是上上之选,但在大唐的礼仪和规矩中浸润久了,我对于他这样的门阀士族子弟是打心底里的抗拒,一则是不敢高攀,二则是不想给人做小,在深宅大院中,免不了要与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我可不想受这份罪。默想了一阵,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愣神地看着面前的酒杯。

我停住脚步,回身歪着头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赵敢当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涩涩道:“不,死者已矣,祈祷又能有什么用呢?我是在为姐姐的爹爹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