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奔驰的马儿,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在宁远时和驯马人学的驭马术,摸出随身带着的马笛,对着马儿吹奏起来,刚刚还在疾驰的骏马霎时停了下来,表现得有些焦躁,在原地不停打转。马上的少年满脸惊诧,无论怎么勒缰绳控制,马儿就是无法平静下来。

“白天真是千钧一发,要不是那队唐朝骑兵,我们可能已经去见至高善神了。”瓦尔克大叔用树枝拨弄着篝火,颇有些语重心长,通红的篝火映着他布满细纹的脸,神情中满是感激。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阿爸终于答应随过往的波斯商队一起上路,回长安。

我用衣袖拭了拭眼眶中的泪水,披上外衣去开门,却见侯承远背着手,似笑非笑地倚在门旁,我微怔了一下,忙想关门,门未及关上,已被他伸手挡住,与他一番推搡,见推他不过,只得放手,转身进院。

他推门而入,自顾自的在院子里打量起来,环视了半晌,他望着我道:“院子虽小,倒也雅致。”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我问道。

见我面露疑惑,他似乎有些得意,笑道:“长安城里没有我找不到的人,我不仅知道你住在这儿,我还知道你叫什么,你信不信?”

我已心如死灰,被他找上门,大不了就是送官,还能比当下的境况更糟吗?我倒是希望他将我送官,关我几个月,也好让我躲过这一劫,遂冷冷回道:“信如何,不信又如何?侯公子是来找民女算账的吗?”

侯承远眉头一蹙,“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从来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下出我的丑,你是第一个,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他顿了一下,忽换了副笑脸,“如果你告诉我那个笛子的奥妙之处,我就饶了你。”

原来他是为了驭马术而来!我轻轻咳了几声,没有搭理他。

他盯着我上下打量了一会,问道:“你好像脸色不大好,双眼有泪光,被人欺负了?你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谁还能欺负了你?”

我闻言,赶忙背过身去,用衣袖拭了下眼眶,默然未语。

他几番询问,我都未加理睬,见我毫无搭理他的意思,侯承远叹了口气,“你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

我摇摇头,“要打要罚随你,其它事情不劳公子费心,况且此事你也无能为力。”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我可听说你最怕你爹,要是让你爹看到有个陌生男子在家中,你说他会怎么想?”侯承远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很是诡异。

看着他满脸的坏笑,我知道他真的会这么做,说不定见到阿爸还会添油加醋的说些怪话,我强压心中的怒气,猛一甩袖,恨恨道:“皇上的家事,你还想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