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之师?新朝的太师王匡?!啊,我想起来了,廉丹……王莽之前曾派出廉丹和王匡去赤眉军。

即便是这样,他居然半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情绪流露出来,脸上始终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微笑——真是个非常奇怪的人呢。

我轻轻从他怀里挣扎下地,忍着脚底的刺麻感蹒跚走到溪水边,波光粼粼的水面,朦胧倒映出一张惨淡狼狈的脸孔。

“妈呀!疼啊……”我憋着气嚷,“表姐啊,你掐的可是我的肉啊,你以为是烧饼哪!”

我点点头,继续问:“收成不好,百姓们吃不饱,后果是什么不用我举例吧?这些书卷里可写得再明白不过——黄河决堤,灾荒连年,天凤四年有了新市王氏兄弟造反,天凤五年又有了狼玡樊崇聚合百余人在莒县揭竿而起,你说今年南阳郡会有什么?”

心里稍许起了钦佩之意,可嘴上却依然不肯服输:“稀罕什么!”

我点点头,放下帘子,忽然有点恋恋不舍起来。

我麻利的宽衣,将外头的直裾深衣三下五除二的给脱了下来,也有样学样的丢给刘仲:“劳驾帮忙拿一下。”

可惜他只是不经意的回眸一瞥,很快就转过头去。马车越驶越近,我渐渐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我被成丹他们整得那么惨,既然抓到了,不送究官府也就算了,怎么还那么轻易的就放他们走呢?

一件披风兜头罩下,我错愕的呆愣住,身前那人却已笑着回头:“感动的话,就以身相许来报答我吧!”

白无常哈哈大笑,一扫脸上阴霾气息:“这小女子有点意思。”

我一松手,琥珀胆战心惊的抱住琴身,当即跳开,离得我远远的,生怕我再狂。

衣袖倏地被一股力道使劲往下一拽,我险些被拽得失去重心,猛回头,却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阴就低呼一声,被我拉得一个踉跄。

没想到他其貌不扬,说起话来却是不卑不亢、有模有样,我忍不住笑道:“好,那就麻烦你给挂上吧。”

阴兴原已走到门口,这时听我问,不禁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会儿柳姬正是用树枝蘸了那碗里的汤水,一路洒来。

我连听数遍,总算记住了,一共十二个——甲作、胇胃、雄伯、腾简、揽诸、伯奇、强梁、祖明、委随、错断、穷奇、腾根。神将的名字不但奇怪还拗口,这个架空的时代还真是有趣,搞出的花样都透着稀奇古怪,有时候感觉这里的风俗文化很古典雅致,有时候又觉得十分古朴原始,处处充满了神秘与矛盾,跟我在电视上看过的任何古装片都靠不上边。

可怜我堂堂准硕士生,如今却成了个半文盲!

“表姑娘。”胭脂小声的提醒。

等天亮抓到他们,非一个个的揭了他们皮不可!

“诶,你怎么知道?你也对二十八宿有研究吗?”

“爬山?”半夜三更去爬山,她是不是嫌吃饱了撑的?

“哦——”我拖长声音随口应对,回到门口把外卖方便袋捡了起来。那种你爱我、我爱你,爱到死去活来,天崩地裂的小白文我没兴趣。特别是——清朝穿越文!

冯异可以妻妾成群,然后专房专宠,可是对于刘秀而言,他不会娶了一个女子回来当花瓶摆设。

没几日,刘秀便从宛城归来。这次再见他,我却没了以前的那份自在与坦然,只要一想到阴识说亲被拒一事,我就浑身不舒服。

即便我已不是以前的阴丽华,可我如今毕竟仍顶着她的名头苟活,为了避免尴尬,相见不如不见,于是我借口伤养得差不多为由,向邓晨夫妻请辞回家。没曾想刘縯闻讯后,一口否决。

“就这么想逃开我?休想!我刘伯升看中的东西,必然不会轻易放弃!”他带着一种恼恨的口气,恶狠狠的盯住我。

“我不是东西!”不理他,自顾自的打着包袱卷,我琢磨着要不要求刘元再做点麻饼带回去,她做的麻饼口味极好,不是寻常人家里能够吃到的。

刘縯可不管这些,他野蛮的伸手拉我,我后背撞进他怀里,他从身后伸臂揽住我的腰,湿濡的唇角贴在我的颈上,炙热的气息传递着他的坚决。

“不许走!下个月我便回蔡阳了,你就不能再多陪我几日?”

从未见有哪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有他这么会磨人的,我好气又好笑的拍打他的手背:“松手,别逼我跟你打架!我可不是你的什么人……”

“那等我回蔡阳办完事便去新野找阴次伯提亲!”

我心中一凛,脱口道:“不许!”

背后紧贴的躯体猛地一僵,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箍在我腰上的胳膊收得更紧了。

“你想勒死我啊……”

话没说完,他突然扳过我的身子,俯吻了下来,粗狂的气息瞬间吞没我。许久过后他松开我,迷糊的神智在恢复清醒的一刹那看到他洋洋自得的神情,不由为之愠怒。

一拳砸中他的下颚:“再敢肆意轻薄,我杀了你!”话虽如此,那一拳到底留了几分力,连我自己都觉得羞臊不已。

“丽华,你并不讨厌我!”他嘻嘻一笑,显得分外笃定和自信。

我狠狠感到一阵狼狈,这个刘縯,为什么总喜欢把话放到台面上来。

“可我也没说喜欢你!”我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

“你会喜欢我的!”他很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