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袖从遮布滑落起就面不改色,眼神却越发冰冷。

施然一进屋就看见安安静静窝在榻中的钟羽沫,这女子似乎特别畏寒,现下虽是初春,但是屋外阳光明媚,烘的屋内也是暖烘烘的,并无凉意。

‘不允许’,多可笑的字眼,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对她说这三个字!

墙角的油灯慢慢燃着,散开一圈圈光晕,笼着灰暗的四周,有种浑浊的昏暗。

却在甬道口猛的一惊,被迫的连连后退。

所以,此时此刻,偌大的浴房,只剩钟羽沫与风印寒辰大眼瞪小眼的遥遥相望。

顺着曲折的水上石雕回廊,远远便看到了亭中抚眉的男子,一身精致的金丝镶边黑袍,玉带束腰,一头及腰的墨发用镂空银冠束住,更衬得风印寒辰面如冠玉,只消那一抬眸,足以让所以女子为之动容。

透过细细密密不断下坠的雨丝,昨日那一排梨花树依旧傲立,梨扑簌簌落了一地,耳畔依稀传来优越的琴音,脑中闪过的还有那树下曾并肩抚琴的一对璧人。

女子纤细的手指,轻勾着琴弦,清越的琴音,谱唱着曾属于自己的往昔过去。

今日,她,终为他披上了嫁衣,她,从此以后便是他的妻子。

“我要离开”这是自己那一个月里第一次开口,看着远处此起彼伏的黛眉山,毫无预兆的开口。

女子转身,男子的手却猛地收紧。

“在下玉炎之。”却见那男子站起身,长身玉立,端的是玉苍山庄少庄主的气派,虽是含笑,却透着一股子疏离与淡然。跟天绫面客时如出一辙:“常常听秦兄提起钟姑娘,久仰。”

子茠和子霄两兄弟始终云里雾里的不在状态内,听闻钟羽沫要离开,子茠搁下筷子一个箭步冲上前,看了眼面如寒铁的风印寒辰,“为何走的这般急,待到明日,可以随我和哥哥一起下山?”

而迈壑庄也在其列,江湖传言,为一把覃虞笛,风靡一时的迈壑庄被鹭月宫一夜之间斩草除根!

望着依旧没有动静的秦月,小心翼翼的帮他掖好被角,起身挂下窗边的竹幔,挡住微凉的夜风,便寻了竹椅坐在塌边。

他要干什么!

“只要你去竹殇轩便明白了。”易璃眸色一黯,要她说出师兄爱她?为她生不如死?这未免对她太残忍!

“我在想能不能打醒你。”风印寒辰重重稻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回首看向对首男子,微微额首,“沫儿怕是认错人了,扰了兄台,还望恕罪。”

一入店内,环绕一圈,虽不是饭点,却几乎找不到空位。

也许,也许,翳姐姐并没看出什么呢?也许仅仅认为风印寒辰只是为自己解围,并无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