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赵涵依约转出一千万到曾老板的账户,合同正式开始执行。此后就是忙着办理三立公司的注册事宜了。

最近这几天,冯瑞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对于刘莲和文若水。她需要转移注意力。需要释放自己内心的压抑和隐痛。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释放更能让自己从困境中走出来。尤其是现在她们俩和自己同在一个屋檐下,每天晚上自己脑子里都不禁会想起她们相拥而眠的画面,然后让悲伤蚀骨。

天空高远湛蓝,间或飘着几抹白云,安静又生动,脚下的芨芨草与骆驼刺带着些灰黄与难得的绿色朝着远处无限延伸,然后和天空交汇,目光的尽头,山峦成为天地的交接,那上面一抹被染成金色的白,不知道是云还是雪。

曾老板摇摇头:“别说贷款的事情了,我这个矿作抵押,他们只得给两千万的贷款,那个金矿一并抵押上,也只得给五千万。杯水车薪。”

刘莲想想也是,她今天都跑矿山跑了一天,还能有什么事儿?躺在文若水身边,刘莲又想起文若水刚刚的话,撅嘴道:“谁是我老公了,别说这个词,你又不是男人,怪别扭的。”

冯瑞笑道:“春生好像正义使者啊!”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戈壁就是死去的海,沉默又苍凉。今天我们在城里逛,明天带你去戈壁滩上看。”冯瑞说着把车停在街中心的百货商场下,然后带着刘莲往里逛去。

胸口堵得难受,冯瑞猛踩油门,车子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刘莲吓了一大跳:“你干嘛?”

客厅里没有开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借着天光,文若水看见穿着黑色背心的冯瑞一个人孤单的坐在沙上,她手指间夹着的烟是黑夜中唯一的亮点。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之后,冯瑞转过头,看了文若水一眼,然后她站起身来,最后吸了一口之后,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黄龙笑着说:“这范围还真不小,好在姓文的不算太多。”

冯瑞哈哈笑着朝曾老板举杯:“不是玩笑,曾老板给我冯瑞的面子还是挺足的,一句话就五百万,我领你的情了。只不过这也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情,生意人嘛,讲个实在,若水是初来乍到,不太了解行情,你那伍仟伍佰万合不合理,还得若水去看过之后才能定。只不过……”她压低了声音:“前几天我听客人说起你那个矿,有价无市,恐怕愿意接手的人不多。房地产这一块,市场和政策又是瞬息万变,早点抓到手的才是真的。现在已经不是前些年能空手套白狼的时候了。这一桌子坐的都是自家人,太见外的话,说着没意思,曾老板你就算把矿给了别人未必能一口气拿齐,但若是给若水的话……”

曾老板笑道:“看你们的年龄,和冯瑞差不多,应该是和冯瑞交往比较深。”

文若水的手,轻轻抚摸刘莲光洁柔润的背,一番激烈运动已经让她的酒醒了七八分:“所以你才说对不起?”

“你是去谈事,我去不方便吧。”刘莲伸手拢自己的头,吹得还不是很干,还好这里天气干燥,她熟练的把头挽起来,用卡夹好。

文若水感激的朝她笑笑,赵涵很率性的上前接过刘莲有些沉重的箱子,没费多大力气就放到了车上。刘莲这才想起,满身女人味的赵涵本来也是跆拳道好手。

“可以说话啊!”刘莲嗫嚅着说。

赵涵呵了一声:“又不是我走后门让她升职的,这是老魏推荐的,和我还真没关系。”

父亲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忘记告诉母亲,当没有心爱的人来保护的时候,自己就是自己的保护神。

就在文彬定好了日子准备结婚的时候,矿厂生了瓦斯爆炸。当时有一个小组的人还在井下。另外两个老板马上去疏通关系,政府关也就过了。至于死了的几个人,内部决定给些赔偿了事。那时候不少小煤矿都是这么干的。但是当时死的一个工人有个兄弟是混社会的,带了不少人来矿上闹事,当其冲要找的就是文彬这个管技术的,当时矿厂一片混乱,文彬挨了一顿揍,另两个老板也同意再给一些补贴,可是事情还没算解决,过了两天这群人又上来闹事,不过厂区里也做了些准备,每个人都了棍子。

此后几天,冯瑞没再打电话过来,刘莲忙于兼任出纳工作也没再找过她。文若水除了每天回家享受温馨的居家生活,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研究当中。

赵涵一脸气恨的看着戒指:“我勾搭你多久了?给我送个玫瑰花做安慰都不干,现在可是什么都送出去了!”

文若水清了清嗓子:“送这种东西,当然是说,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

因为文若水已经回来,所以刘莲中午也不再去公司食堂,而是一下班就奔着楼下停车场去。

文若水跟在刘莲身后,看着可怜兮兮偶尔还在抽噎的她出了房间,在客厅里四下找了起来:“你说的花猫……在哪儿呢?”

文若水没有正面回答:“建峰我不准备长待了,妈妈也需要我,我打算明年就回去帮我妈,我妈那也缺好的财务管理人员,如果你能做的话,我可以跟她推荐你。”

刘莲刚刚切好一个番茄,看到文若水手中的杯子就笑了起来:“真是渴死我了”。

啪的一声脆响之后,一个亲吻落在文若水的嘴唇上,对,没有错,让人哭笑不得的就是这声清脆的亲吻声居然先由刘莲唇间出来,而后那柔软的唇才落到嘴上,然后是火热的呼吸……

文若水也不再说话,车子很快就出了公司大门,虽然正值下班高峰期,但是工业园区的路上车子依然不是很多,宽敞笔直的路上,文若水大脚油门,车子平稳飙到一百码。

“这话,你最好收回去,别到处乱说。”文若水把赵涵扶到门口,然后关灯锁门。

“怎么会这样!”刘莲狂跳的心平复了些,文若水的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等到了文若水面前的时候,已经搞出了一脸的细汗。

“那这个花要怎么养?”刘莲对着那盆叶子翠嫩的展叶鸟巢一脸的小心。

刘莲这回可是一半开心一半忧虑,这考试还有奖励还能报销,当然好,可要是考不过,是不是挺丢人的呢?

“其实我挺欣赏她这个人的。仗义,实在,没有那么多坏心眼儿。和那个阿宰什么的不一样”这是文若水第一次对冯瑞做出评价。

“你怎么来了?”刘莲又半跑半跳的快步迎了过来,然后伸手去接文若水手里的手提袋,也不管这东西是不是要给她的。

文若水对瞿教授倒是很恭敬:“老师,这事你操心过头了吧?!”

温润,柔软,然后一瞬而逝。就像没有生过一样。两个人又回到了刚刚并排躺着的姿势,只是刘莲呆住了。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说过,要独立面对一切,不再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寻找依靠,什么时候开始,遇到事情的时候自己总是在问自己:如果是文若水,会怎么办?

“照顾姑娘……们?”王玲斜眼看杨毅,一副你肚子里卖的什么药大家都清楚的表情。

文若水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目光扫过赵经理,然后在刚刚进门的刘莲身上停留了一下,刘莲报以微笑,而文若水却没有什么表情的挪开了目光,对着赵经理说:“有事?赵涵。”

“没有男朋友。”刘莲已经开始笑不出来了。看来男人啰嗦起来的时候不比女人好对付。

穿着黑色小西服的前胸并无意外的朝外突出,虽然并没有波涛汹涌,却也足够让人辨识性别。

“诶,我怎么八婆了,关心新同事不是好事吗?何况身边高人多,也能提高我们的上进心啊。”雀斑女的话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