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自己女儿的手给剁下来啊?

知道你这种行为有多欠扁嘛?亲爱的步川小姐哦。

首先作为一位未成年的学生,所以步川小姐是不可能在白天的时间去和自己的客人出去约会。就算是周末的话,步川小姐也有其他的兼职存在,所以完全没有时间能与客人交流感情——不不不,与其说没时间,其实就算有时间步川小姐也不会愿意和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独处在一起的吧?所以,既然步川小姐她自己不愿过来,那么就只能由客人的她们过去找步川小姐了对吧?

实际上,光是今天这一天里面,步川小姐就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明里暗里躲过多少次那些咸猪手了——要知道,在身份电磁信息卡上步川小姐可还是一个未成年少女!对一个未成年人这么急色的这群女人难道都不知道羞耻这两字怎么写嘛?

步川小姐再度歉意地淡淡一笑,然后眼帘微启地看向一边随之又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下一秒,从那边便就从容不迫地走出了另外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公关。这个女公关朝着秋山美奈稍微行了一个礼,那张干净脸上的笑容展露得极为标准灿烂,属于女孩子轻柔的声音不响也不轻,刚刚好得让人能听得极为舒心:“在月川大人不在的这段期间里,就由我来陪伴您怎么样?”说着,这位女公关还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秋山美奈对于这样子的感觉实在是爱极了,仿佛眼前那认真的步川小姐真的就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一般。

“卧槽要不要这么碉堡!简直比玛丽苏还苏!”

而且一旦成年了的话,就已经跟工作已经无关了,这并不是永久的职业。

面对着黑板上对于自己来说已经可以说是十分简单的题目,承受着饥饿之苦的步川小姐摆着死鱼眼自言自语地轻轻地嘀咕了一声。

#步川小姐当时就不乐意了#

哈?

作死的金发青年表示他做不良这么多年看过很多种这样子的女生了,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防备。

而且也没有人那么无聊吧?

当然是十分得不尽人意。

步川小姐觉得自己好累,好心塞,已经不想再爱了。

但是……

明明是一家人不是么?

——“爸、爸。”

张开了嘴巴,艰难而又竭力地吐出了这两个沉重的字眼。

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男人——留着愈发浓密的胡渣,比记忆中更加颓废也更加阴暗——樱总觉得自己呼吸都似乎要透不过来了。

那个扭曲的男人张开了嘴巴,似乎在哼着小曲一般,悠扬而又低沉地说话了。

“都是你的错哦,樱。”

这个本来一直狰狞着脸的男人,却在今天这个时候一反常态地露出了温馨的笑容,如同那些正常的父亲一样。

没错,只是“如同”而已。

“如果不是你,奈奈子就不会离开我啊……所以,绝对都是你的错啊!本来想要就这么下去让你永远活在痛苦中的,但是没办法啊——现在的我要被警员们给抓走了……反正都是我都是要坐牢的……那么就让爸爸我送你下去见妈妈怎么样?一定很开心对吧,樱?”男人温馨的笑容终于开始扭曲,他一边温柔地说着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的话语,一边从身后拿出了一把亮晃晃的菜刀。

然而默默看着这一切的樱,却完全没有露出其他的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仿佛在看着不关己事的电影一般。

没有错,死亡的恐惧固然是很可怕,但是樱却觉得自己的心更疼。樱看着这个可悲的男人——没有错,就是“可悲”——樱的眼睛没有怨恨也没有不甘,仅仅只留着最真挚的伤感,不知为自己还是为眼前的这个男人。

不,爸爸……

妈妈是因为你才会死的啊……

爸爸……

但是,樱依旧还是还是哽咽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樱永远忘不了那一天自己那体弱多病的妈妈,就因为爸爸那个恼怒的巴掌而直接失去了自己呼吸——但是爸爸总是这样子啊……打完人就马上忘记了一切,回过头来就又装成了温柔可亲的好爸爸。然而,那天的妈妈却再也坚持不到爸爸变回温柔的时候了。而忘记了所有一切的爸爸收到了打击,他不敢置信这一切,然而回过头,他就不知为何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樱弱小的身上——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樱才开始了这一切所有来自于父亲的虐待。

但这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的爸爸会这样子呢?

樱她也很想啊——也很想像自己的同班同学那样每天可以尽情地向爸爸撒娇啊……

万事皆休般地颓然闭上了眼睛。

此时毫无声息的樱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美丽人偶。

意外早熟的樱知道自己这一次大概是真的要去见妈妈了……樱努力回忆着自己记忆里仅有的那一点点属于妈妈的、来自于爸爸的温暖,希望着自己在那一刻里不会太过于痛苦,期望着自己下去后能马上看见笑着面对自己的妈妈……樱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

“哎呀呀,差一点就赶不上了呢。”

完全陌生毫不熟悉的属于少女才有的清脆嗓音,十分得轻淡清雅,如同在诉述着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然后,就没有人的声音了,只有重物沉沉倒下的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

属于小孩子的好奇让樱快速地睁开了清澈的大眼睛,然后樱就发现了一位身着黑色卫衣的姐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病床前,那长长而碍眼的刘海挡住大部分她的脸,但却完全挡不那沾上了鲜血而显得红艳艳的白皙脸颊。修长秀美的兄上侧握着鲜血淋漓的小刀,明明握着凶器却完全感觉不到突兀——樱顺着那只明显过分柔软的手掌望去……然后,她看见了那翻着白眼、脖子被刺出了个窟窿的爸爸。

那张脸狰狞可怕,但却又是那么得宁静安详……略微瞪大眼睛的樱,情不自禁地开口天真问道:“姐姐……爸爸她怎么了?”

“你的爸爸?”

反问出来的声音话尾音调一高仿佛带着点点的笑意——樱可以看见这位陌生姐姐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个稍微有些奇怪的笑容。

“你爸爸他已经去见你的妈妈了哦……”说完,接着樱就又看到这个气质超然的陌生姐姐有些不屑地伸脚踹在了自己爸爸身上一处没有血液的部位,直接将他踹开了半米开外,好像是在嫌弃他的血液会沾到自己的鞋子上。

然而,樱却意外得完全不觉得这样子得一幕有多么地残忍,她完全沉浸在那句“你爸爸已经去见你妈妈”里面了。

是嘛……

真的是……

——太好了啊。

拥有着比起寻常孩子要成熟得多同时也过于单纯的内心世界的樱,极为心满意足地轻轻眯起了自己的眼睛,那张毫无声息让人心疼的小脸上终于扬起了一个属于小孩子才有的甜美笑容,樱的喉咙不再哽咽,甜甜地开始说话了:“那样爸爸就不用这么痛苦了,妈妈也肯定会原谅他的。”如此天真的笑容、如此莫名的语言,似乎引起那个陌生姐姐的注意力,让她不由自主地侧目看了这个小小的樱一眼。

虽然仅仅只是一眼,但这一眼里却包含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每个人赎罪的方式都不同。

而这位这么奇葩过头的爸爸就是在“虐待女儿”上来获得赎罪的——这种也许让大人看都无法了解缘由的事情,而这么一个小小的小孩子却直接看懂了,甚至似乎还十分理解自己父亲的样子。

这位陌生的姐姐不禁稍稍地感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