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尔清看着眉飞色舞的的陈子君,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了他手中抓着的药丸:“这是什么东西?外公新做出来的药丸?”

啊?林瑾直起身来,困惑不解的看向笑得一脸开心的老爷子,又看看一脸无奈的老头,忽然恍然大悟:“哦,对哦!我们现在在你外公的家里…额…爷爷你好!”

“别怕别怕,我只是想向你展示一下我开车的技术还是不错的!你瞧这么陡的弯儿我都能完美的转动方向盘,你实在不用担心你的安全。如果我技术不好,哪儿敢让你坐上来啊!”陈子君见林瑾似乎真的被吓到了,赶紧把方向盘转了回来,不再逗林瑾,而是专心致志的开起车来。

就在罗毅皱眉沉思着钱和尊严哪个更重要的时候,江雅筑穿着一身浅粉色的洋装悄悄地走来进来,轻轻地捂住了他的眼睛:“姐夫,猜猜我是谁?”

在刻意营造的暧昧下,罗毅几乎已经被她勾了过来,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这个时候却杀出了一个嘉嘉,一个秀秀!嘉嘉她倒是不怎么担心,虽说罗毅和嘉嘉是远亲,可是也断没有娶同族同姓的女孩子的可能性。只是这个秀秀…江雅筑皱紧了眉头,罗毅到底安得什么心,为什么把这么一个小妖精安排到自己的身边?是为了防止江绣琳的怀疑吗?自己绝对不能让这个小丫头抢了头筹,把罗毅拐了去。

“雅筑?就是嫂子的那个疯子堂妹?”陈子君敏锐的现罗毅眼中的不赞同和一闪而过的不悦,心中暗笑:“她是小姐,可是嘉嘉妹妹也是你们罗家的小姐呀!老同学,你这有点儿厚此薄彼了吧,我可要替嘉嘉抱个不平!不过话又说回来,依着那个雅筑小姐时不时会狂的个性,也实在需要一个妥帖的人儿看着呢。”

老实说,江雅筑之前在罗家一直都是低调而又安静的,安静到江绣琳差点遗忘了湄潭的那一夜。她自然不知道,之前罗毅之所以对江雅筑冷冷淡淡,是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江雅筑始终开始第一印象里那个瘦小病弱的女孩子。可是就在昨天,江雅筑柔柔的晕倒在罗毅的怀里,让他终于现了这个女孩子的美丽,而江雅筑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期待,更是让他对江雅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你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彼得大夫慢慢地踱了进来,慈爱的看着林瑾。他昨天晚上已经和陈公馆挂过电话了,顺便小小的提了一下这个小姑娘。没想到陈夫人也从她父亲和尔清那里听说了mr陈和这个小姑娘的事情,对她非常有兴趣。一想到自己给这两个人创造了这么多的独处机会彼得大夫就觉得十分得意,不过这里毕竟是医院,所以:“即使这次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我的建议是最好多做一些户外运动,这样对身体很有好处。”

林瑾对陈子君的邀功行为无动于衷,她在床上转了一圈后,终于彻底的清醒过来。她嗷呜一声扑到陈子君身边,热切的拉着他的手,那激动地神情就像是受灾的人民群众看到了温爷爷:“君君,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外公也会甩针——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外公真的拿银针用力扎扎扎,扎了那个江雅筑?没想到她也有今天,下次我一定要给你外公送一个‘排忧解难,悬壶济世’的招牌过去鸣谢他!对了,你外公那里有没有能让男的不孕不育的药物,找个时机给罗毅喂几颗呗!”通过昨天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林瑾已经充分现了陈子君对罗毅的厌恶,所以毫不避讳的问道。

听到陈子君这么一说,尔清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陈子君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林瑾的床头,兴致勃勃的看着她:“还请咱们嘉嘉小表妹表一下独到的见解呗。”

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江绣琳,她慌忙擦了擦眼泪。早上因为走得匆忙,江绣琳给皓皓喂了一次奶,把他哄睡了之后就让赵嫂子照看着,现在算算,皓皓也该醒了。想到这里江绣琳不禁着急起来,皓皓五个月大了,正是认人的时候,一向都是自己和嘉嘉带的他,这会儿醒了还不知道怎么哭闹呢!可是…江绣琳犹犹豫豫的看着刚刚“清醒”过来的林瑾,又有些放心不下。

到了中山四路第号,罗毅十分豪迈掏出一张面值一元的法币,甩到车夫的脸上:“不用找了,剩下的做你的小费吧!”

“嫂子,嫂子?”陈子君见江绣琳眼睛呆滞无神的看着某处,忍不住轻声咳了几声:“您也不必太担心,这个医院的西医是整个重庆最优秀的。您刚才说您的族妹神经有些问题?”他热情地拖过椅子,让江绣琳坐了,江绣琳这才如梦初醒般应了:“是的,是的,她不小心害得嘉嘉从楼上摔了下来,可能受了刺激忽然病了。”

而罗毅看到彼得这个动作,迟疑而又胆怯的问道:“大夫啊…雅筑她,是不是没救了?”要不然这个洋人大夫干嘛一直做这种祈祷的手势啊!

“可以的,可以的!我听医生的安排!我现在可以去陪陪嘉嘉吗?”江绣琳捏着手中的帕子,有些担忧的问道:“她胆子很小,放她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我好怕她不适应!”

病?陈子君和林瑾立刻精神抖擞的看着尔清。

等到尔清和江绣琳,罗毅夫妻并着江雅筑匆匆赶到医院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江雅筑到底在搞什么?林瑾懒得睁开眼睛去和陈子君虚与委蛇,便闭着眼睛静静地思考起来,刚才自己仿佛看到江雅筑把什么东西藏在手心里来着…

江绣琳放下粥碗,不解的看着罗毅,只听对方接着对江雅筑说道:“待会儿客人来了,你就在自己的房间做做女红吧,听绣琳说,你的手很巧的!反正你平时也不是跟我们一起用饭,午餐还是红香给你送上去。”

这么一来,酒店的上上下下都有的奔头,更加卖力的工作,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林瑾扶着佣人的手,小心的抱着怀里的皓皓,慢慢下了马车。罗毅夫妇连忙凑了过来,罗毅手忙脚乱的接过皓皓,亲了又亲:“我的好宝宝哇,可让爸爸想死你了!”

闻言,江大生的婆娘直直的躺在地下,哭死过去。既心疼钱,又舍不得闺女!

大太太的善解人意让陈大户羞愧不已,他看着满室的狼藉和四处飞散的帐页,再看看缩在角落里衣不附体的江雅筑,陈大户觉得自己的里子面子都被丢光了。加上厨房管事的回报说,头一天晚上的安神茶是江雅筑亲手煮的,大家哪还有不明白的!

村长一拍桌子,十分威严的大喊一声:“安静,安静!阿福,你去把江大生给我带过来!我倒要问问他,他是怎么教的女儿,这一件;再来,既然这二妞子已经是别人家卖下来的丫鬟了,又怎么能私藏呢?大力,你赶紧跑到隔壁村,把买主找来,告诉他,人找到了——晦气,咱们村的脸今儿一晚上全丢光了!”

最后,在观察过“嘉嘉”带孩子的表现后,罗毅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托人到洋行买了两个玻璃奶瓶,直接让“嘉嘉”兑了洋奶粉带着皓皓住,并告诉江绣琳,白天孩子喝母乳,晚上就和洋牛奶——外国孩子都喝这个,说不定能让孩子长得更结实呢。

林瑾的姑妈是x医学杂志的忠实读者,托她的福,林瑾能够分清楚“神经病”和“精神病”这两者间的区别。

看着陈子君迷惑的神情尔清不禁心情大好,他勾起唇角笑道:“我说了,看到绣琳过得很好我就已经放心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同样,看到老头这么焦头烂额,我的心情就更好了,你与其忧心这个,倒不如忧心忧心兄弟我的处境!情报处的副处长马长光据说可是在怀疑我是亲共分子呢。”

至于那只罗渣渣,林瑾并不担心。在渣渣没有出轨之前,他对江绣琳绝对可以说得上是千依百顺了。现在,这个家里江绣琳说了算,哪怕江绣琳告诉他自己其实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估计渣渣也会相信吧!

“你的歌唱得真好听。”陈子君笑嘻嘻的看着林瑾,又冲着尔清挤挤眼睛:“只可惜,这管理花草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嘛,瞧瞧,好端端的一枝玫瑰就被小表妹这么辣手摧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