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个嘉嘉最近很少在自己面前出现,刚才见她似乎和之前有哪些不一样?看罗毅看她的眼神也意味深长的,难道他们俩也…这事儿有蹊跷!江雅筑疑神疑鬼,心烦意乱的躺在床上,又用眼睛撇着站在一旁的秀秀。

“哦,这个是我上次陪雅筑看病的时候,在大世界歌舞厅那儿救的,正巧雅筑身边缺个伺候的人,我就把她买下来了。”罗毅笑道,闭口不提当初他为逞一时之勇,在看到那群“罪恶”的打手猛追秀秀时,循循善诱希望大世界的老总“慈悲”“积积德”放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巴拉巴拉巴拉,还跟他们差点打了起来。最后是将陈家和尔清抬了出来,这才免遭皮肉之苦。后来,罗毅为了在江雅筑面前撑面子才重金买下了这个丫头。

所以我的人生价值只有种花和削苹果这两样了么?林瑾哭笑不得的看着陈子君一脸“有我呢你放心”的表情,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小表妹啊…”斟酌了半响陈子君语重心长的开口了:“我知道尔清很优秀也很俊俏,可是他心中已经有了江绣琳了,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任何人,就连我都要被排到江绣琳的后头去。”所以你就不要对他抱有幻想了,我也不差呀!陈子君被自己心中冒起的念头吓了一跳,赶紧又补充道:“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对不对?”

庄文升先是笑眯眯地让江雅筑留在了房间,而自己则是亲自替罗毅泡了一杯“好茶”,然后让人拿出柜子里最粗的银针步去为江雅筑“治疗”去了。罗毅听到江雅筑在房间里惨叫连连有些坐不住,可是一想到江绣琳那句“咱们不能讳疾忌医”,就又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江雅筑的种种行为,听得庄文升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最后竟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道:“这等厚颜无耻,忘恩负义之徒,我给她下药都是轻的!”想了想,庄文升深吸一口气又坐了回去:“你们刚才说那个装白痴的小女孩又是怎么回事?尔清呐,你喜欢上的女人,眼光和运气可不怎么样啊,收养的两个女孩子心计都这么深沉,嫁的男人呢又是个贪嘴儿的,人家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没想到林瑾接着来了一句:“如果绣琳姐真的不爱那个花心大种马,想要离开他,我绝对双手双脚赞成!但是咱们也不能便宜那个江雅筑,罗家可是有大笔财产——哼,她想睡江绣琳的房子泡江绣琳的男人花江绣琳的钱打江绣琳的娃,做梦!”见陈子君不解的看着自己,林瑾解释道:“即使罗家有几个铺子在绣琳姐姐的名下,但是罗家还是很有钱的,我觉得这样太便宜江雅筑和罗毅了!他们要是伤了绣琳姐姐的心,咱们怎么着也得替绣琳姐姐讨回公道吧!哼,我倒要看看罗毅没了钱,江雅筑还跟不跟他这个没用的小白脸!”

“皓皓在家呢!”江绣琳虽是笑着,眼泪却簌簌的往下掉,她有些哽咽的握着林瑾的手:“感谢上苍,嘉嘉你总算醒了,居然还恢复的神智…你知不知道姐姐好担心你!头摔得痛不痛?”

拉车的车夫闻言,脚一滑,差点摔了个跟斗。罗毅便很有威风的大喊道:“怎么拉车的,仔细摔到了我们,你赔得起吗?”江雅筑看到罗毅这么气势凌人,心中的爱慕之意更加强烈了。

陈子君说的没错,嘉嘉平日里一向小心谨慎,怎么会无端从楼梯上摔下来呢?江绣琳愣愣的,忽然想起了被江雅筑攥在手心里的珠宝饰。江雅筑说是因为嘉嘉看到她想试戴那些珠宝,误会她是小偷想把她推下楼刚出门,结果自己反而滚了下去。可是嘉嘉这个孩子一向善良又温顺,虽然平日里对江雅筑总是不理不睬,还老是喊她小偷,那也是因为江雅筑实在没给一根筋的嘉嘉留过什么好印象呀!再说,自己制止过之后,嘉嘉也没有再这么叫过,怎么可能因为“误会”就要把江雅筑推下楼呢?

“额…是的。”罗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是我太太的远房堂妹,她要不要紧?”

江绣琳听到尔清这么说,不禁也担心起来,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彼得。

尔清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刚要点上就被陈子君一把夺走:“喂,你还有没有良心,嘉嘉小表妹都卧病在床了你还要用烟呛她?不许抽!”

没想到这江雅筑刚一跑到楼梯口,就迎头撞到了上来换耳环的林瑾。江雅筑一想到林瑾之前一直叫自己小偷,就握紧了手中抓的珠宝,生怕再被对方逮到把柄。没想到林瑾死死的抓住了的手,想要看个究竟,并大声的吵嚷起来。

在她滚下来的那一瞬间,她下意识的保护住了自己的头部,不然非得摔到脑震荡不可。林瑾只听周围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接着就感觉到自己手背上一阵轻微刺痛。她还没来及倒吸一口凉气儿,又听见陈子君大声叫道:“你你你,你是不是新来的?会不会扎针啊你?你把这人手当猪蹄扎呐!”

林瑾正小心的给皓皓喂着蒸蛋,忍不住抬头看了江雅筑一眼。装吧小样儿,当心一道雷下来劈死你!她这边手顿了顿,小皓皓立刻就着急了,在林瑾怀里扭来扭去要吃蒸蛋。江绣琳叮嘱厨房每天给皓皓蒸一个蛋黄,做一点米糊和果泥,给皓皓当做小点心。他已经四个月了,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她决定留下了两个生意较好的酒楼继续营业,其他生意不好的店铺则是转租出去。

这一声叫喊迅击碎了江雅筑的白日梦,她咬了咬嘴唇。哼,就凭江绣琳那勉强算得上清秀的姿色,怕不是嫁给人家做填房的吧?江雅筑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个秃顶而又满面油光的地主形象,带着一丝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恶意和幸灾乐祸,她将视线聚焦在出声音的那个男人身上,不禁愣住了。

“劳烦您老过目!这白纸黑字,契约上可都写的清清楚楚。江二妞更名为江雅筑,自愿卖身三个大洋,时间,日期,手印,签约的双方。这些可都没错吧?”张永才似笑非笑的看着村长,冷哼一声:“还请村长主持个公道,我们老爷不差这点钱没错,可是谁的钱都不是大水淌来,大风吹来的!”

见自己的大老婆在书房撞见了自己的好事,面子上也有几分挂不住,他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只能讷讷的看着自己老婆耐心而又仔细地帮自己穿戴整齐。

“这…这不是咱们村儿的二妞子吗!”很快有人认出了这个“女鬼”,讶异的叫出声来:“她十二岁的时候就被卖到隔壁村当丫鬟,前儿个听说她跑了,隔壁村的大户还到她们家里去闹过呢!这江大生可真够胆大的啊,竟然敢藏逃婢!这在往年可是大罪啊!”

在林瑾状似无意要“听故事”的刻意引导下,江绣琳在怀孕的时候,闲来无事也看了不少理财,医药方面的书,加上本来又不是那种没见识的人,在忠实的店铺掌柜的帮助下,看完了铺子里的效益后,她心里就有点着急了。这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嘛,再这么大手大脚下去,罗家迟早会坐吃山空的!

按照剧情来讲,江雅筑应该是一个神经有问题,而且有肺病的病美人儿。她同无害的嘉嘉不一样,她是充满攻击性和危险性的。

等到六年后,尔清终于有了机会,趁着到广西,贵州这一带公干的时候,带着陈子君和聘礼匆匆赶到湄潭,却被江家人告知,江绣琳已经于一年前嫁到了桂林。

吼吼吼,只要自己在江绣琳心中备了案,那么以后自己逐步“变聪明”,在江绣琳看来也会是顺理成章了吧?更何况,等到他们一家搬迁到了重庆,又和嘉嘉的父母相隔那么远,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脑补虽是病,但是偶尔抽抽也更健康嘛!

尔清和陈子君慢慢地走近林瑾,只听陈子君带着笑意的询问道:“嘉嘉,这花园都是你照顾的吗?”

“说什么?”尔清目不斜视的大步走着,用着低沉的嗓音说道:“告诉她,六年前被她救过一条命的男人爱上了她,一直在等她长大吗?可是,她已经不记得我了…就算她模模糊糊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那又怎么样呢?她现在已经结婚了,而且过得很好很幸福,我狠下心去破坏她此时此刻的快乐,能去横刀夺爱吗?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她的丈夫,使她的生活过得更好。况且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这样,也好…”

罗毅见两人神情似乎有些不悦,连忙冲着林瑾大喊道:“还不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呆着?”接着就对陈子君点头哈腰的道:“对不起,我太太她心肠很软,经常收养一些小动物,甚至是人…这个白痴是我的一个远方表妹,她的家人都不要她了,所以我们就收留了她。”

虽说之前罗毅嘴上说着不介意,可是心里也还是着急得很。他们家就他一个独苗,他还指着江绣琳给他“传宗接代”呢!所以,在得知江绣琳有喜了这个消息之后,也高兴坏了。

“毅,我们把这可怜的小东西带回家好不好?”一个温润而又带着活力的年轻女声响了起来,似乎对后娘的所作所为十分不屑,竟充耳不闻对方的刻意讨好,而是撒娇似的哀求着:“求求你了,毅,她这么小,这么瘦弱,不被饿死,也要被打死!”

“讨厌,那个小蛀牙怎么过来了!”林瑾一回头就看到江雅筑弱不禁风的缩在罗毅的怀里,两个人的手还紧紧地交缠着,便忍不住咬牙切齿:“呸,好厚的脸皮!”

看着江雅筑和罗毅已经慢慢地走近了,林瑾皱着眉低声道:“大哥,君君,咱们走,我看到那个女人就恶心!”陈子君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江雅筑怯懦的开口了:“嘉嘉,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林瑾实在是很想装作听不到,没想到江雅筑从罗毅的怀中用力挣脱出来,忽然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嘉嘉,我今天带著一颗充满歉意的心,跪在这儿请你原谅,对不起!真是几千几万个对不起!我也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实在有诸多诸多的不是和不妥,可是我真的不是小偷!当初是绣琳姐姐让我去她的房间玩,我只是想试试她的珠宝,结果你却冲了上来,不由分说的要把我往楼下赶。我很抱歉,没能在你不小心跌落的时候及时的拉住你,让你差点有了生命危险!虽然你很快就脱离了危险然后出了院,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的愧疚!真的很对不起!”一边说着,江雅筑一边凄凄哀哀的用那双充满泪水的眼睛看着林瑾。

…很好,林瑾眯起眼睛。这个江雅筑真的如她所说是来道歉的吗?怎么瞧着倒像是来开脱罪名外加给她上眼药的呢

想到这里,林瑾连忙把江雅筑搀了起来,端起一脸假笑娇声道:“哎呀,雅筑姐姐这下可折杀我了!嘉嘉不但不会责怪雅筑姐姐,反而要感谢您呢!”见江雅筑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林瑾心下暗笑不已:“其实说来也是我的错,因为姐姐之前在湄潭的所作所为太令我印象深刻,所以见到你从表哥的卧室出来,手里还拿着珠宝饰,竟怀疑姐姐入室偷东西。姐姐您这么高贵这么美好这么善良,一定会理解我的无心之失的对不对?虽说在争执中,不小心把我从楼上推下来了,可是老天保佑,竟然我脑袋里的旧瘀伤意外的消掉了。倒是雅筑姐姐您‘受惊过度’,意外的病了!您也不要担心表哥和绣琳姐姐责怪你,他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对不对表哥?”

罗毅见林瑾一脸顽皮的瞧着自己,不由得也笑了,安抚的看了泪眼盈盈的江雅筑一眼,轻声道:“是啊,雅筑你也不用太自责了,嘉嘉是小孩子心性,怎么可能会记仇呢?”接着,他又望着林瑾问道:“什么湄潭的印象?难不成你雅筑姐姐在湄潭就欺负过你?你告诉表哥,表哥帮你好好教训一下她!”

话虽然这么说,罗毅的眼光却不时地飘向站在一旁的陈子君。尔清见状了然一笑,江雅筑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嘉嘉竟然一夜之间不傻了,还在言语中挖坑给她跳。江雅筑苍白着脸,紧紧地咬住嘴唇。她知道她的过去,江绣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去的。可是这个嘉嘉不一样!当她还是个傻子的时候对处处和自己作对,以后恐怕更难缠!

江雅筑现在根本就没心情思考林瑾为什么不傻这回事,而是担心她把自己曾经在陈家时候的丑事和她不是处子的事情给说出来。正在江雅筑准备故技重施再次装晕的时候,陈子君忽然开口了:“罗兄,你看江小姐身子这么虚弱好像随时会晕倒一样,需不需要我关照那个老中医在针灸的时候,顺便再刺刺其他穴位?”

什么?难道自己还要再多一层折磨?江雅筑这一愣就错失了最佳晕倒时机。只听林瑾脆生生的开口了:“表哥,您不知道呀?雅筑姐姐之前装成小鬼跑到绣琳姐姐房间,差点把绣琳姐姐吓得昏死过去。我本来以为雅筑姐姐是小偷呢,后来才知道她是神经有问题!”

原来是这样,罗毅了然的点点头,难怪嘉嘉这么忠厚的孩子总是会看不惯雅筑这么柔弱的小人儿呢,是因为之前的误会吗?林瑾看了一眼浑身是汗的江雅筑,想了想笑道:“表哥,你不知道,我听人说雅筑姐姐以前…雅筑姐姐您怎么了?”

陈子君失笑,看来嘉嘉小表妹手上还掌握着这个江雅筑其他的把柄,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把柄会让江雅筑宁可多挨几针也不愿意让嘉嘉说出口。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江雅筑软软的瘫倒在罗毅的怀里,心中对陈大户一家暗恨不已,对江绣琳和林瑾更是恨之入骨。她不管了,哪怕会招来更多的针灸,甚至是罗毅的怀疑,她也必须晕倒——若是由着嘉嘉把自己那段过去说出来,恐怕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取代江绣琳了!

只听慌乱中,嘉嘉低声而又焦急道:“表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讲起雅筑姐姐的过去会让她这么受刺激!下次您要是有兴趣我还是单独告诉你吧!”闻言,江雅筑心中猛然一紧。

早知道自己就不装晕了,那样在听到嘉嘉说自己的事情之后,还可以辩解一下。若是嘉嘉背地里说了些什么,让罗毅对自己起了疑心,那该怎么办?

江雅筑心中飞快的盘算着,却不知道林瑾和陈子君兴高采烈的交换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