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过穴,刘琦公子怕是也过不了两个月。即使有了效用,也需以后安心静养,清心寡欲,不可再近女色再沾酒气,否则,神仙难救。”

这个她对谁都不曾讲过,一是病患知道了与病体无益,也是因为这几日的施针,刘琦公子精神大为好转,病体一事,时有奇迹,人本身的意志可以产生诸多不定的因素,即使她也不能妄加断言。

“如此,应当还要数月?”

“那倒不必,针疗不宜过于频繁,再过个五日便可停止,若是药石有效,几个月后李牧再来施针五日即可,不必常留此地。”若是可以她倒是想与他一同离去,只是责任之心不可不顾,既然已经开始施治,就绝不可半途废弃。

“那云向军师请命,再停留几日。”听她说不日可以离去,赵云很是开心。这是他从不曾有过的情绪,如此的为一个人牵肠挂肚,如此的因为离别而不舍。

“将军,当以大事为重!”李牧在心中轻叹,面对他如此情谊,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无妨,桂阳有幼常和陈应在,不会有问题,云比较不放心姑娘独自留在荆州!”赵云这话引的李牧轻笑。

“将军倒是有心了,这荆州本就是皇叔的领地,李牧在此还能出什么事不成?”李牧低头,用衣袖轻掩嘴角,带些娇媚的笑了笑。

“赵将军!”迎面而来的是一队巡城士兵,刘备得荆州不久,士兵不多,不过上万,而这些士兵中大部分都跟随过赵云,何况这赵将军不象三将军一样暴躁时常随意打骂他们,也不象二将军一样傲慢,不容易接近。

赵云微微点头,他今日穿的是便服,由于偏爱白色,他的日常衣物也尽数是白的,所以这会儿,他虽只是微红了脸但却显得异常的明显,巡城士兵没有多加逗留行礼之后便离去,只是嘴角皆有浅薄的笑意。

“他们是云旧日的部下!”有些多余的解释,看着她如花的笑容,赵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伸手试着拉住她的手,李牧没有挣脱,只是浅浅的笑着。

没有一个人可以给她那种足以依靠的安全感,从来也没有,对韩封有过信任,却没有那种能把一切交付的感觉,即使是程月、小奎她爱护他们、信任他们,但是她无法将自己的全部依托。只是这个人,这个相识不多日,相处也有限的男人却给了她这种可以放开一切将自己交给他的感觉。

他的手很修长但也有些粗糙,毕竟是个练武出身的,刀枪棍棒的拿惯了,李牧感觉的到他手心微微冒着汗,似是怕她挣开有些用力,但却又不敢太用力。李牧是个医者,手指的敏感度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她甚至感觉到了他有些激烈的心跳,竟是在紧张。

“上次听你说,过些日子要去许昌寻找一位朋友,云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不妥。”这个问题这几日一直盘旋在他的心里,总觉得不吐不快。

“为何?”她每年都会外出几个月,从来是来去皆随性,没有什么地方是她觉得不能去的,也几乎不曾遇到过什么刁难。

“姑娘或许随性惯了,但现在情势不同往日,怕是去了会无法回转!”她虽然还不至于名满天下,但是在荆州一带却也有些名望,赵云相信她这次替刘琦公子诊治怕是已经让她倍受注目了,至少许都和东吴应该很快都会知晓。

“不会,我又不是你,名满天下,能得你效力会如虎添翼,我一个女人,别人企会太在意?何况,我只是去寻人,自然不会搞的人尽皆知。”

“可是。。。。。。”

“将军好意,牧儿自然明白,不妨事,小奎会同去,他的功夫不弱,保我平安自是没有问题。”自我称呼的改变,不知觉间李牧对赵云的态度已然有了改变。

“我虽不曾与小奎兄弟交过手,但是也知道平日里他的功夫应当足以保护你,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许昌毕竟是曹操的领地,她去了可以说是深入虎穴,他怎么可以放心。

李牧忍不住轻轻瘪了一下嘴,也不想想,他在百万军中来来去去时的情景,竟担心她了,她又企会不知那有危险,再者,她又没打算明着去。

“这些是后话了,我暂时也不曾打算前往。”这个友人目前景况如何,她一概不知,总要有了只言片语的音讯,她才好寻迹前往,依目前的情景,她也实在不能走的太久。

“可否答应云,去之前一定让云知道!”

“好!”她有的选择吗?李牧无奈的看看他,现在他可是堂堂桂阳太守,若是一个禁令不让她出城,她可就寸步难行了。他也不是赵范,原先陈应有兵权在手,对于赵范尚能起些约束作用,对她自是有颇多助益,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陈应现在对这个赵云是心服口服,唯命是从,她想借助他的力量对抗赵云怕是不行了的。

“你与军师是故交?”本来他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前日与军师闲谈之时听军师说起,曾与她见过几次。

“故交,算不上,只是见过几次,三年前到过新野,遇到黄夫人患病,便去了,因相谈甚欢便逗留了几日,前年也曾去过一趟探望,只是近来战事吃紧,便没有再去。”其实多少知道这次是被诸葛亮那只狐狸算计到了,只是虽与黄夫人有些交情,但与诸葛亮却只是点头之交罢了,本来也是想不明白其中原由,前日黄夫人突然差人邀她到府,祥谈之下才知道,是黄夫人时常提及,诸葛亮便留心了而已。

却不知他这一留心,她的命途却因此而改变了。

“原来如此,难怪军师对你的事了解甚多。”

“我倒希望他莫要了解的好。”那样她也可以太太平平的待在医庐,作她的大夫。

“你若是真的觉得不愿,也不要勉强了自己,我会秉明主公,必定不会为难你。”军师作日便向她言明,医庐之内能人颇多,希望李牧可以让他们随军行医,这样,他们的兵士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折损,而那些医者也算是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

当时李牧并没有答应,留在她医庐内的人,虽然大都对她言听计从,她也是视他们为自己最亲近的人,但是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得回去和大家好好商量才可决定,只是她却明白,她和赵云的关系变的如此复杂,若是不答应,到时难为的只是自己了。

《牧云录三国赵云》七月七晴v第十六回v最新更新:2010-11-1118:37:45

入了秋,天气开始有些寒冷,李牧带的衣物不多,倒亏得黄夫人和刘备的甘夫人照应着她,让她免了受冻之苦。

“劳烦两位夫人,李牧真是不敢当。”赵云在前几日便已离开回了桂阳,走时言明十日之后来接她,只是不曾想,这天气乍冷,她虽带有衣物,但多是单薄的裙衫,而她的衣物平日里皆是程月一手缝制,她自己竟是一窍不通的。

赵云走后,她便被黄夫人接来同住,原先与赵云一起居于驿馆也是有个照应,而今他一走,她一个女子,单身一人居住也确实不便。李牧曾多次听赵云说起她这当家主母贤德的很,让主公丝毫不用为后院之事烦心,如今看来,倒是一点不假。

“姑娘严重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姑娘远道而来为我夫君排忧解难,我做这些实在是应该的。”甘夫人其实还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只是这些年来随着刘备东奔西走,又要照顾后院家小,虽有着不俗的姿容,但已经显得比李牧老成许多。

“妹妹莫要见外,赵将军走时再三拜托我们要照顾你,若是冻着了你,我们可怎么向赵将军交代。”黄月英略带调笑的拉她坐好,将一卷竹简交到她的手中,“妹妹看看,这可是你托姐姐寻找的?”李牧曾几度听闻,黄夫人的父亲黄老先生藏书颇丰,前几日与黄夫人谈心之时提到了一本应已失传的医书,倒没想到黄夫人还真的去寻找了。

李牧拿来之后便细细看了起来,虽不是她要寻找的那本,但她一旦专注与书中之时,便会忘我,这书她其实是看过的,只是她所得的竹简有些破损,这次倒是让她解了那遗憾。

“夫人莫怪,我这妹妹,看起书来如老僧入定,由她去吧!”黄月英笑着摇头,听到甘夫人几声轻咳,便去关了门窗,男人们都忙于军事,三天两头也难得回家一趟,两家相距的不远,甘夫人又体弱多病,照顾阿斗有些吃力,黄月英与其他几位夫人无事之时便会时常过来帮忙。

“牧姑娘也是我们女子的典范了,如此能干,不逊男子。”甘夫人看了看李牧,微微笑着,“倒是听月英讲,牧姑娘二十有三尚未婚配,看来也是同赵将军有缘了。”

听到她们这么一讲,李牧倒是将注意力自竹简转了过来,“两位夫人莫要取笑了,李牧不过是桂阳城一个小小的大夫,怎敢高攀赵将军!”

“妹妹谦虚了,以妹妹的才能品貌,与赵将军倒是天造地设了。”初看到两人站在一起时黄月英就觉得赏心悦目极了,如此佳偶,不成全,实在说不过去。

孔明也多次与她提及赵云的婚事,要她留意合适的女子,现在有个现成的摆在这儿了,她怎么能放过。况且,她与孔明早已探过赵云的口风,倒没想到这个英武的大将军竟红了脸道:但凭军师做主。想来也是中意的很。

“我看也是,莫不是姑娘嫌弃赵将军乃是一介武夫?”甘夫人轻轻用手捂了一下胸口,她素有旧疾,每到季节交换之时便很是容易着凉。

“这个怎么会,赵将军英武不凡,但凡女子有几个会不见之心动,李牧怎敢嫌弃。”李牧平日里言辞尖利,到了这会儿竟然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如此看来,姑娘应当也是中意赵将军的,莫不如就此定下吧?免得玄德和军师总是催促我为赵将军寻门合适的亲事!”见她并不是无意,这甘夫人倒也干脆的很。

最让李牧头大的事情之一便是这三姑六婆的关心之说,她的亲事也不是第一次拿来被说到,但在医庐内她还能摆摆庐主之威,轻声喝止便罢了,只是这会儿她又能如何,只能轻摇头,“这亲事自然要和家人商量再订,李牧家中尚有长辈,企可自作主张!”她又何来的长辈之说,不过是暂时推委的借口罢了,但是李牧很快现,什么叫作有口难言,自酿的酒自喝自知。

“如此说来,姑娘是同意了,那我这就差人去准备聘礼,待姑娘回桂阳之时就一同随去提亲。”眼看着甘夫人当下便站起来要去准备,李牧才急了。

“夫人。。。。。。”急急的唤住她,但却见刚站起来的甘夫人,一个步伐不稳,左右摇晃着似要摔倒,忙上前扶住。

“夫人!”黄月英也是变了脸色,这主母一直病弱,时常眩晕,请了不少大夫来,只道是体弱多病,劳碌所致,无法根治,只能好生调理。

扶着甘夫人坐定,李牧终于忍不住开口,其实初看甘夫人脸色,李牧就已经现不对,只是,她好歹是主母,况且也不乏病人不愿让人知道自己隐疾,她便也没多问。

“李牧冒昧,敢问夫人可是有顽疾在身?”

李牧这么一问,黄月英这才想起这医术高明的大夫就这么摆在眼前,她俩倒是记得了赵云的亲事,忘记了这事。

“也是多年的旧疾了,不妨事!”甘夫人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的。

“可否容许李牧替夫人把脉?”

“那就有劳牧姑娘了!”甘夫人倒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便将手摆于桌上。

轻搭脉搏,李牧峨眉渐渐皱拢,把完脉,又看了眼清及舌苔,李牧心中有了大概,只是眉头却是怎么也舒展不开了。

“如何?”看到她的神情,两位夫人不由的也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