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可笑,据后世史书记载,英法美三国成立委员会实际控制上海海关事务之初,收缴的税款反而要大大高于原来由大清国官员管事的时期,概因大清国官员对经济一道本就不明不白,又贪污成风,这才闹出了令史书官都尴尬的这么一个局面。

叶昭只好咽下肚子里的话,捧着茶杯看着她,见她一脸肃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和自己绝交。

叶昭莞尔,说实话身边认识的人当中,也就老夫子能算得上正人君子,其他人对自己虽好,但转身对别人就不知道是一副什么面孔了。

再看七叔公一脉的常三爷、睿亲王七儿子德斌,却是一人身边坐一个兔相公,面相虽清秀可人,但拿腔作势的媚态,实在令叶昭起一身鸡皮疙瘩。

咸丰说的风轻云淡,叶昭却差点一口气被噎死,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什么?传谕给各方蛮夷?把关税的事办一办?这各路蛮夷有一个将咱的圣喻当回事的吗?

……

不过在叶昭眼里,他却只是一个极端溺爱自己儿子、为了儿子敢把天捅个窟窿的父亲。

苏红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昭,渐渐看得叶昭心里发毛,可知道这个娇媚火辣的大美女杀人不眨眼的,油嘴滑舌的怕是更不招她待见,忙老老实实闭了嘴。

叶昭比较郁闷的是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被迫,是被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小丫头玩弄在股掌之间,尤其自己还是有一百多年后知识的现代人,叶昭懒散归懒散,可不会任由人欺负,更别说是个小丫头了。

“阿九,算了,先把他关起来。”苏红娘终于发话,叶昭心这才一宽,方察觉湿冷的身子却是又出了一身冷汗。

越琢磨心里却越是一团火热,这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竟然要被自己破了身子,任由自己疼爱,想到这儿叶昭心里禁不住微微发颤。

叶昭喝着酒,心里却轻轻叹息,天下之大,谁又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

吴健彰就是一呆,忙道:“小公爷,这话怎么说的?下官可不敢欺瞒小公爷。”怎么称呼这位钦差大人吴健彰也颇费了一番心思。本就比人家品级低,又是皇亲贵胄,自不能好像汉官般老兄老弟的乱叫,喊“将军”“大人”好像都不够恭敬,“世子”“小王爷”偏偏钦差大人爵位不高,这么称呼有媚上更令钦差大人僭越之嫌。思来想去干脆喊“小公爷”,即透着恭敬恭祝钦差大人早日进爵封公,既然是王爷独子,公爵确也指日可待,加个小字又不会显得太谄媚。

可突然听小公爷用了“欺瞒”二字,吴健彰脑袋上就好像响了声炸雷,欺瞒钦差,闹不好,那可等同欺君了。

叶昭微微一笑,道:“道台大人曾被贼兵俘获,怎不见告?”

吴健彰又是一呆,这事儿可没人知道,不过在逃跑时遇到贼兵,被关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就被自己偷偷溜了,概因那小夥贼兵里无人识得自己而已。

“这,这……”吴健彰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突然就哆哆嗦嗦跪了下来,一个劲儿磕头:“小公爷,小公爷明鉴,卑职、卑职一时被困,可贼兵里并没人认得卑职,卑职是自己逃走的,断然不是与贼勾结,为求活命将官印拱手奉贼啊!小公爷,您,您明鉴啊!”

叶昭倒是一呆,没想到随口一句话会惹来吴健彰这么大反应,本来从邸报见不到吴健彰曾被俘的说辞,叶昭就随口问一句,毕竟前世时吴健彰曾经被小刀会俘虏,关了七八日之久,险些小命不保,是靠洋商救出来的。

而脱难后,他更加起劲儿鼓吹要杀尽小刀会众,究其原因,也是担心因为被俘的经历影响他的仕途而已。

难道今世他被俘竟然一直隐瞒?可七八天不见人,又怎么自圆其说?叶昭看着伏在地上簌簌发抖的吴健彰,皱眉道:“你胆子也忒大了!”

吴健彰连连磕头,鼻涕眼泪满脸:“小公爷,卑职落入贼手不过盏茶时间,贼人中又无人识得卑职,卑职侥幸逃脱后,为了免脱干系才隐瞒不报,小公爷,小公爷您明鉴啊!”

盏茶时间?叶昭心里微微一动,看吴健彰神态不似说谎,何况如果真被小刀会俘获七八天之久,他也瞒不住人,也不敢瞒。

为什么呢?自己在京城的活动却是影响不到上海吧?不过叶昭渐渐明白,人这一生,却不知道有多少选择可以影响命运,就好比吴健彰,在他从公署逃跑时遇到胡同,或许向左拐是一种命运,向右拐又是另一种命运。

叶昭默默想着心事,却苦了吴健彰,实在不知道小公爷心思如何,算盘几许?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你起来吧。”叶昭突然笑了,他愕然发现自己无意间已经握有可以牢牢操控这位道台大人的把柄,倒真是无心栽柳了。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吴健彰动也不敢动。

“叫你起来就起来!还是跟我说说洋商的事儿吧!”叶昭笑容温和,轻轻放下了茶杯。

慢慢抬起头的吴健彰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实在不知道这位小祖儿到底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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