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将在苏咏霖亲自指挥下出击。

这应该不是难事。

赵开山如此感叹。

尽管如此,长期受到欺压辱骂和残酷剥削的生活所产生的不满一经挑起,就再也不能压制下去。

虽然数量不多,终究能吃一顿肉,香香的,油油的,平时饭菜里也多少放点油水,一段日子下来,气色好了不少。

前面领着旁边盯着,半个时辰以后,基本上农民兵们都气喘吁吁了,而状况最好的还是原来的精锐打手们。

“谁要你偿命,要你守军法!”

野战拼的就是阵列和各自的稳定了,必须要操练阵法。

“担心什么?那都是花架子,你们忘了?苏隐前年来山东侦查的时候,看到他们练兵,一个个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十个人里有五个能摔下马,十个人里有七八个拉不开硬弓,中原花花世界把他们养废了。”

“嗯,此话言之有理,平时就算了,打仗还是要吃些东西的,皇帝还不差饿兵呢,贤弟放心,打仗的时候,粮食管够。”

多年不缴税,中原之地类似于赵家这样的大土豪数量不少,实力也比较强,积蓄的粮秣钱财相当多,若是全部联合起来,推翻金国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苏咏霖很高兴,谢过了孙子义和刘永强,带着大部队上路了。

就是不知道如果自己侥幸夺回了中原,那么南宋君臣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这件事情呢?

可是金国就算只有军队,也是足够强大的,尤其是那些剽悍的边军精锐,当年名震天下的铁浮屠拐子马强悍的战术精锐。

眼下距离约定的起义时间已经很近了,苏咏霖想要在南宋办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把孙元起干掉,现在这件事情也办完了。

“前年大雪,我在寿宁和人谈事,在县城外,看到一些人正在搬运一些衣衫褴褛的人的尸体,我问他们这些人是什么人,他们说都是城外那些没地的农人,也没地方住,大冬天睡在外头,一晚上就冻僵了。”

而金廷自然不可能让女真人真的就贫病交加而死,开荒又办不到,皇帝下达的括地政策又要执行,怎么办?

目标和理想这种东西,不能只有苏咏霖一个人有,大家最好都要有,有的人越多,才能影响更多的人,争取更多人站在自己这一边。

利用苏家这个私盐贩子集团现有的教育资源和实践机会让他们掌握军事、情报和经济能力,则是第二步。

所以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死在一个不入流的贪官的手上。

“阿郎,早上我离开的时候,店里还没有消息,估摸着孙元起的事儿还没有被发现。”

苏咏霖倒还好,在祖父的督促和自己的意愿推动下常年习武,身体健壮,熬夜虽然不是偶尔的事情,但生活富裕,营养补充得当,怎么着也不至于英年早秃。

苏勇秒怂,低下了头,双手把自己方才正在看的东西递给了苏咏霖,十分顺从。

苏咏霖躬身行礼,笑容可掬。

造反啦?!

村民们惊魂未定的从家里的窗子出伸出脑袋向外探视,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生什么危险,于是纷纷壮着胆子往外走,走到院门外,伸出脖子往外看。

好家伙,一长溜的金人给义军用绳子绑着押着游街呢!

旁边凶神恶煞的义军持刀盯着,前面后面也有义军持刀催着领着,一长溜三百多号人吧,都是寨子里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金人。

结果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

垮着脸,神情沮丧、恐惧,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些身上有脏,身上有血,完全不像往日那种趾高气昂的模样。

义军人数看起来不多,甚至还没有那群金人的人数多,但是就特别凶狠,相反的是那群金人人数多,却根本不敢反抗。

义军士兵一边押着他们走一边还往他们身上拳打脚踢。

“走快点!”

“不准磨磨蹭蹭!”

“还敢瞪我?”

“你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听不懂人话是吧?”

“揍他!”

态度极其恶劣、凶狠,动辄拳打脚踢,把这群金人打的鬼哭狼嚎哭喊连连。

这还不算,除了押送的士兵,还有一些面向看起来比较和善的义军士兵空着手走到院子口,对着里头有些战战兢兢地农民和颜悦色的笑着。

“造反啦!整个沂州都是咱们的啦!金人全都完蛋啦!来!一起啊!管揍!管打!想怎么样都行?是不是给他们欺负过?一起来啊!”

“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啊!”

“一起来啊!整个沂州都变天啦!金人已经败啦!快来啊!跟咱们一起啊!”

这边游街示众,那边劝慰着,于是一些胆子大的村民不顾家人的劝阻,壮着胆子走上前去。

面色和善的士兵笑呵呵地拉着他们到游行队伍里,当着他们的面狠狠的踢了那些金人一脚。

“踢!踹!没事儿!他敢凶你,我杀了他!”

义军士兵们不断地鼓动这些村民,有些村民安耐不住,壮着胆子飞快的踹了一脚,然后就习惯性的往回躲,躲在义军士兵的身后。

结果那往日高高在上的金人老爷只是“哎哟”一声痛呼摔在地上,然后赶快爬起来,根本不敢做点别的什么。

义军士兵笑呵呵的把村民拉回来,鼓励他们继续踹。

“别怕,继续,刚才踢得很好,再用点力气,用力!”

这都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