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哩鼻子一酸,眼泪模糊了视线,但依然看到余亦燎慢慢地靠近了他们,月光下他的脸看上去更加淡漠,身上散发着让人害怕的戾气。

人都是处理别人的事情时格外理智,但牵扯上跟自己有关系的人就容易乱了阵脚。

手机在警察手里,他们能不能破解开她那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手机密码?能不能发现手机里的定位系统?唐哩在心里不停地猜测着。

余亦燎连着闯了两个红灯,下车把车门“哐”一声砸上连车门都没锁就冲进了警局。

唐哩摸出手机,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昨晚虽然兴奋得没怎么睡,也不至于困成这样吧?

原本余亦燎是以为唐哩又开始皮了想躲起来吓唬他,但他看到门口唐哩的拖鞋时他顿了顿,拖鞋都没有摆放整齐,胡乱地甩在一旁,钥匙也在柜子上没拿。

余亦燎也就是在那天回复了她的信息,说第二天傍晚回来。

“啧,带回去给你的余队吃吗?”高滕玩着打火机翻着白眼说。

但那些笑声,在唐哩的心里久久缭绕。

余亦燎怔了一下,面前笨拙的小姑娘,正试图用他以前说过的话安慰他。

“除了唐然,我也没有家里人。”唐哩想活跃一下气愤,故意捏着嗓子说,“哟,余队想逃避话题呢!我问你为什么一直没谈恋爱你肿么就不回答呢?不会是有什么白月光什么的吧?”

“先说吃什么。”余亦燎说。

昨天泼在床上的那杯水还没干,这段时间总下雨,连空气都是湿湿的,唐哩欲哭无泪地坐起来,好想躺一会儿啊!

“呸,相什么亲,我要追男人。”唐哩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美滋滋地说。

看着余亦燎一只脚已经踏出去了她才反应过来,急急追到门口问:“你是去加班吗?今晚都不回来了?”

“一点也不怕,我超喜欢这样!”

余光扫到床头放着的一杯温水,唐哩灵机一动,蹦过去拿起温水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往床上一泼。

得不到就算了,真的得到过,再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然后眼里心里都没有半分自己的影子,形同陌路?

余亦燎这个身份在这里一共生活了10年,就这么两个对他有意思的异性,赶巧儿,同一天同一个地点,都让唐哩给遇见了。

她放轻脚步走进了些,听到那个女人略带羞涩地说:“本来还挺烦恼的,没想到遇到你了。”

莫名的羞涩和激动,还有做了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后的一点点茫然,唐哩抱着那桶玫瑰味的爆米花整个人都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晕晕乎乎地走了两步,撞在了余亦燎的后背上。

被余亦燎冷冷地瞥了一眼之后才回去换了身正常的衣服跟着余亦燎出门了。

余亦燎扬眉,也没正面回答只是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喝多了,抱歉。”

所谓病急乱投医,假恋爱专家也是个专家,花花公子的约炮经验也能约等于爱情经历。

我有喜欢的人了,唐哩抱着被子倒回床上,闭着眼睛温柔地想。

唐哩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上去很生气,茫然地连连后退,最后小腿碰到了身后卡台里的软皮椅晃了一下坐在了上面。

唐哩拉着余亦燎坐到一旁,递给他一杯特调,笑眯眯地说:“只有今天才有的特调,玫瑰味的,尝尝?”

唐哩笑着:“是一群人。”

唐哩倒过来的一瞬间余亦燎端着杯子的手飞快地举到了一旁,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背把她扣进了自己怀里。

唐哩站在细雨里举着手机用指尖撩了一下额前打湿的碎发,对着话筒一笑,涂着牛血色唇釉的嘴唇嘴角微扬,瞬间就有了种正宫娘娘的气势:“不用了,那等他晚上回家里,我们再聊。”

唐哩试探着伸手碰了碰它的额头,黑羽不自在地躲了一下。

唐哩只觉得他的语气很熟悉,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看到余亦燎已经走到他卧室的门口推门走了进去,还把门关上了?

唐哩转过头看余亦燎:“我弟和他的乐队第一次自己独立策划活动,捧个场呗室友?”

他压低声音对唐哩说:“两件事。一,你睫毛接得挺好看的;二,我事先不知道他们要来一起吃饭。”

实际上她并不觉得余亦燎会是个这么委婉的人,他如果不想去大概会直说,不会找这么迂回的方式。

“庆祝什么呢?乔迁?成为室友?”唐哩鼓了鼓嘴,“随便庆祝什么吧,咱们去看场电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