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从楼下看到自己的眉眼画像的好心情上楼的余队,刚迈上最后一节台阶就听到一个男声,兴奋地嚷着:

他随手送出去的雨伞,居然被小心翼翼地保存了这么多年。

“嗯,没关系。”余亦燎说。

那女人怎么说来着?

黑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问:“燎,你好像对她很感兴趣?”

“嗯。”余亦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唐哩注意到手机上的未读消息,打开看了半天,笑得眉眼弯弯拇指敲在屏幕上飞快地回着微信。

唐哩悄悄地用胳膊肘碰了余亦燎一下,然后笑着说:“其实刚看了一圈,没什么好电影,正愁去哪吃个饭呢,你们就来了。”

对此余亦燎倒是显得很淡定,他抬手安抚地拍了一下唐哩的头,随即率先迈开脚步往下走:“不用在意,说的不是我们,是她用带着偏见扭曲了的事实和她自己的幻想误解而已。”

好在余亦燎是下午来的,拎着他仅有的一个大皮箱和几盆种在红色可乐易拉罐里的小绿植。

人类为什么要上厕所,像貔貅一样没有p眼只进不出就不行吗!

她把收纳袋从枕头下面拿出来抱在怀里,窗外的风吹动丁香树的树枝,被昏暗的路灯照成影子投在墙上。

注意到余亦燎掂着小纸箱看着张子衿离开,唐哩把手伸到他眼前挥了挥:“余队!回神啦!看看你的新室友吧!”

“没兴趣。”唐哩说。

季芳和彭子誉效率还挺高的,星期一拍着胸脯说“余队,找房子这事儿交给我们吧。”到星期二下班的时候就兴冲冲地拉着他要去看房子。

刚迈进办公室的彭子誉也被他这个答案吸引过来,随即两人一拍即合地热情笑着,说帮他搞定租房子的事情。

唐哩叹了口气:“既然聊到这里了,我就给你们说说吧。”

唐然当时眼眶都红了愣是没哭,狗腿地抱着唐哩吹了一堆“你就是我亲爸爸”的彩虹屁。

实际上以他久经沙场的直觉,那个人绝对就是唐然口中的那位“我姐看上了个警察”的主角。

“对了,我刚才在走廊看到个美女。”蒋旭突然勾着余亦燎的肩膀开启了工作之余的八卦模式,“你猜她在咱们走廊干嘛了?”

唐哩坐在出租车上时都是一脸淡然,仿佛喝多的不是她,人家出口逗了一句就落荒而逃的也不是她。

余亦燎在唐哩走后就把烟按灭了,接触得多了倒是发现,她身上不止有一丝令他熟悉的味道,这双杏眼竟然也有种在哪曾见过的感觉?

“啊!不要吃我!!!”唐哩撕心裂肺的尖叫惊走了墓地树林里的一群乌鸦。

低着头拿手机不知道跟谁聊得还挺欢,笑得眼睛都弯了。

余亦燎和彭子誉抬起头来看清了贺亮口中“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店面,一根从店里扯出来的电线接了个灯泡挂在歪脖树旁边的架子上,勉强照亮了牌匾上的字,红底黑字的招牌上写着:刘老三爆腰花。

彭子誉被他的大嗓门吓得一激灵,紧急变道停在了右转线上。

余亦燎:“……”

唐哩上大学的时候真是整个外国语学院的女神,但气场太强看着又高冷,很少有人敢去搭讪的,就连大tony这种家境优越的,暗恋了好几个月后递情书,都是先跟她室友打好关系才鼓起勇气递过去的。

说完屋子里就安静了,怕鬼三人组的笑声戛然而止,面无表情地看了余亦燎一眼,搓了搓惊起鸡皮疙瘩的胳膊又开始捋顺线索。

除了余亦燎之外的怕鬼三人组,以季芳为主一进密室逃脱的店门就闭嘴了,这地方从前台开始就布景得非常诡异,前台小姐姐更是一脸惨白加眼角流血的女鬼妆,连美瞳都是深红色的,季芳哆嗦着把手里的手机递出去:“兑、兑换一下入场券…”

余亦燎用食指托了一下鼻梁上的金边眼睛,不如…就趁这次机会接近她一下看看?

余亦燎是鬼,而且是鬼王,他在同一个地方居住不能超过30年,否则夜里累积下来的阴气会影响到周围人类的生活。

为了冲淡这份小失落,她在面试完季芳推荐的一个弹贝斯的小伙子后一直在画室里赶画稿到天黑,画到最后要收尾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吓了她一跳。

渗入,让他习惯,悄无声息地偶遇?

刚编辑完发出去还没等退出微博就收到了一堆评论:

季芳本来还真是没在意的,要是地摊上那种15块钱一盒的发绳她也就不还了,结果回家查了一下,果然这个美女身上没有一件不值钱的,这么个样子普通的棕色发绳要1000块,这就不能不还了:“那天谢谢你,我们余队查案子特别谨慎,我当时变不出来发绳都有点绝望了。”

这是现实中的人?这他妈不是漫威里的美国队长吗?

余亦燎点头。

做了这么个暖心的举动之后余亦燎的表情仍然是冷漠疏离的,他淡淡地开口:“唐小姐还是不要看的好,跳楼死的人,死状不会太好看。”

刑侦一队凌晨就被队长集体叫到局里来看案子了,法医小王通宵做出了尸检报告,从4点到9点,终于把案情分析的差不多了,审问处那边也从嫌疑犯嘴里套出了证据。

她打开手机微信翻了半天,记忆里好像有个高中同学还是初中同学来着,好像发过穿着警服的合影?翻了半天她才从上千的好友里找到那个长啥样她都记不清了的同学,又从那个同学每天吃喝拉撒睡的数百条朋友圈里找到了那张一群穿着警服的合影。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除了唐哩匪夷所思的一系列动作,他只看清了车窗外刚刚开走的是一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