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哩从洗手间出来,站在窗口透了会儿气,春天的夜晚还是带着点凉气的,从窗口吹进来的风把她的真丝衬衫吹得有些鼓,酒精给她涂上了一层淡绯色的腮红。

“去吧去吧,忙你的,我们这桌不用你管。”唐哩挥挥手,说着把包随手丢在椅子上,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拿起门边扫把,“我来就行,一会儿我们自己写了单子送下去。”

矜:“咋问?你的鸟被老娘压爆了吗?”

没见过唐哩真容的彭子誉和贺亮都愣住了,这跟密室里那个女鬼npc真的是一个人???

又是尖叫四重唱,余亦燎啧了一声掏了掏耳朵,要不是叫声实在是太惨,他都想问问他们是不是想唱一首高音版的《当》给他听了。

这让他想到了昨天群里贺亮发的那个表情包上的文字: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我只是觉得他们吵闹。

女神!你眼睛放光了女神!

唐哩已经坐在密室逃脱的办公室里跟人家老板聊了半个小时了,这老板是她的大学校友,别看是个学美术的,化妆做造型都厉害得一批,手里还开了一个美发沙龙,人送外号大tony。

贺亮:“你不怕你自己去吧,再见。”

“稍等。”说完余亦燎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季芳刚走出办公室手机就响了,她哭丧着脸倒退回来:“余队,不是吧?又有案子要加班啊?”

也想到了穿着警服的眼角有颗泪痣的高冷余队。

“25,没谈过,不介意。”

季芳瞬间就颓了,十分狗腿地端着虾饺转过去:“余队,您太辛苦了,我这不是给您热夜宵来了么,副队想吃我都不给他,都是您的!”

唐哩微微一笑,用手背抹了一下面膜残留的精华液,扬着下巴说:“我恋爱了。”

泄气不要紧,要紧的是她的精神支柱倒了,感冒的后遗症马上就冒出来了。

站在余亦燎身后的季芳开口了:“十几分钟前有个女生在这里跳了下去,请问您当时是否在天台上?另外,请您把您的墨镜和口罩摘下来配合一下调查,谢谢。”

暖橘色的灯光给了屋子里冰冷的家居覆上了一层温度,早春,窗外刚长出嫩芽的树枝上停落着一只羽毛油亮的乌鸦,余亦燎摘掉金边眼镜,睫毛的阴影几乎遮住了右眼眼角那颗淡棕色的泪痣,他的目光跟窗外的乌鸦撞在一起,冲着它勾了一下嘴角:“人类的爱情,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唐然点头:“记得吃饭啊,别空腹吃药。”

她低头从包里翻出一支口红松了身上的安全带,倾身向副驾的方向一手拄着座椅一手拿着口红,用心地在车窗上画了一个大红色的爱心。

回顾完下午的情景,她把思维放回到他眼角的淡棕色的痣上,仅用了不到一秒就判断好了,这个男人,她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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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10点多的时候唐哩走路已经有点微晃了,走在来时的小路上时不时就要往积水洼里踩,偏偏除了余亦燎以外的三个人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已经先她一步义无反顾地踩进了泥坑里。

余亦燎叹了口气,天街小雨润如酥,为什么这么悠哉的周末,非要跟这群人出来玩无聊的密室还要照顾醉鬼?

他在唐哩踩到泥坑之前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姑娘眼睛里像是有一汪清泉,回过头来笑着说:“哎呀,余队,谢谢你呀。”

像只没睡醒的猫,慵懒地回手拉住了他的衣摆,还带着心心念念的目的开口念叨着:“喝多了就送我回家是不是?我现在应该是喝多了吧?我们快点走吧,好像要地震了,这树在晃呢。”

啧,醉态尽显。

五个人都喝了酒,只能叫了个代驾送走三个,又打了个车把唐哩塞了上去,余亦燎想了想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唐哩觉得头有点晕,整个人像是在泡在游泳池里一样晃来晃去,又觉得脖子特别酸,睁开眼晴坐起来时发现自己坐在一家24小时的麦当劳里,扭过脸正对上了支着头看着她的余亦燎。

她可能是把自己坑了,见鬼的敲7不但让她微醺…还他妈醉了。

醉到让人丢在麦当劳里用脸拥抱着冰冷的桌面不知道睡了多久。

好丢脸。

余亦燎推过一杯还带着温度的牛奶,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唐哩觉得她的汗毛都要被他盯得竖起来了,而且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半天,有没有晕妆晕成熊猫,有没有流口水,有没有压了一脸红印子。

她抓过自己的包用最快的速度从里面掏出粉饼对着小镜子看了眼,还行,除了额头上有个小红印儿,整体来说还是美的。

松了口气的唐哩终于有勇气开口了:“抱歉,我没想喝成这样的,有点失算。”

“失算。”余亦燎平静地重复着她的话。

“啊哈哈哈…”唐哩干笑着瞄到了店里的时间,有点诧异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