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不敢想,芸嫱急得都快哭了。可是他占绝对性优势的力道,让她在他的怀里毫无挣扎余地,反倒被越抱越紧。

“那你有何解释?”冷牙不再去看她,略不自然地别过头,将视线随意停在某处。

“什么?”芸嫱的反应果然不出冷牙所料,她“腾”地一下从石凳上起身,惊目瞪珠,不敢置信。“这是真的吗?”

三两下就将信纸信封一并撕毁,芸嫱拍拍手上的纸屑微尘。低头看一眼脚前的一堆白色纸屑,抬头厉色道。“想休掉我?自己去术邺皇宫找皇上谈,为难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刚过新婚之夜就休妻,我看你的圣贤之书都早拿去喂狗了。”

可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心有不甘,必须除去才能平息。

只是眼下,这份平静的思念和清谐却被某个不之客破坏。

算了,还是继续在这里乖乖站着不要动好了。也许现在碧珠那丫头就在赶来的哪条路上也不一定,再等等,再多等等。

芸嫱理解碧珠的担心。的确,以刚才琼珠自全身散出来的那股强烈气势,别说只是掴上两巴掌这样简单,就算将对方摁在地上狠狠暴揍一顿也完全可能。

“本妃喜欢清静,闲杂人等还是不要来打扰为好,免得事生祸端。回去好生伺候你的王爷,把他看好了,切记让他千万不要来找我,不管什么时候,本妃都恕不接见。”芸嫱丝毫不放松这个机会,她笑眸猝凝,眼神鄙夷,语气凛傲。

这真是像极了她对太子的感情,爱,却得不到。

“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位芮娴小姐吗?”芸嫱问道。她记得昨日在园子里听见冷牙叫了一声“娴儿”,今天碧珠又有提起过“芮娴”这个名字,应该错不了。

从表面上看,陛下这样毫不干涉的处置似乎甚为妥当,既安抚了各藩,又暂时堵了某些藩王的谋兵造反之口。可她担心的是……当时面对靶贺和居哲这两个日益壮大的藩国,陛下实则是对兰荠的求助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有藩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大肆骚乱动战争,有哪个朝代的君主还会无动于衷,视而不见?

“妍小姐是王爷曾将迎娶,却已死去之人。”听芸嫱说要去找长史,碧珠吓得全身瘫软。她双手伏地,撅臀叩头对芸嫱行起大礼来,也就此道出了实话。

“昌德”她知道,是当今圣上使用的年号。而庚午,则是干支……额,今年是乙亥,所以不是,那么庚午?…庚午?……若她没算错的话,应该是在五年前。

伴着急升温的疑惑和惊奇,芸嫱待情绪稍作平缓后,才甚是无趣的伸手从碧珠之前打开的那只奁盒中拿起一个最为显眼的剔红花卉纹盒,揭开盒盖,将盒子里的胭脂凑到鼻底下闻闻,顿时心情愉悦的扬起了嘴角,合上盒盖……

“碧珠,捂住嘴鼻。待会儿不管你看见有什么东西从信封里掉出来,都必须马上跑出去,明白吗?”芸嫱对一脸茫然的碧珠严声命令道。她凝眉屏气,左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对她来说异常危险的牛皮纸信封,一眨也不敢眨。将身体微微向后倾斜,右手死命抓住嫁衣前襟,左手则畏畏缩缩向托盘内的信封探了去,额角渐渐渗出了细汗。

“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见她苍白得比堆在廊外地角里的积雪好不了多少的脸色,芸嫱的心里不觉泛起一丝心疼。

看来云嫱说得没错,六年,足够让一个人改变,也或者太子曾短短的出使几日,根本就不能完完全全对他了解。不过从下午进城,沿路看着章敕大街上温馨和谐的人文风俗,她真的不敢相信将兰荠治理得井井有条的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是那位玩世不恭,沉迷女色的兰荠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