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怎么在这?”

僵持。

“宝贝,我饿了”这话当真,他晚饭也就吃了点。

“嗯,纠结的辈分啊,长大八岁而已,我就多了一小叔叔。骁骁,你什么时候来的?”

“恩?那我给瞧瞧去。”伟大无私,医德崇高的叶妈就是闲不下来。

叶骁叹了口气,还能怎样,小声“嗯”了一声,不料被动机的声音盖过,谭逸辰没听到,就又开始他的念咒神功:“别生气了”“我说:别生气了”……

谭逸辰:“要求喂食!吃ye小~~~”

“咳咳,……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老头子目视前方。

“我是随着骁骁叫的”

一时车子里没了言语,谭逸辰也不敢冒然挑个什么话题,他寻思着叶明怀这是要干嘛。

从小绕在身边拉扯到大,如今突然冒出了个男朋友,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但他这外公还没做好准备,再者说了,就这么让他谭逸辰抱走?!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么?没门。

谭逸辰对d省不熟悉,眼下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林木环绕的一片湖,类似埠口,大概是哪个度假地儿,也有可能是钓鱼用的。

木头一节一节伸向前方,他们一直走到尽头。

叶明怀重重叹了声气,

“是怎么个情况?”叶骁都没跟他提起过,机场之后,那丫头打电话回来,他心里憋着,皆是冷淡地应对。

“就是那天您看到的,我们以结婚为最终目标……”

谭逸辰还未说完,叶明怀大喝道:

“胡闹!……这丫头才多大,懂个什么”

“她成年了,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见她的家长,谭逸辰无疑是紧张的,可也不卑不亢。

……

“好,好,这个容后再谈,你给我说说天乙怎么一回事”

他坦荡荡:“谭氏的科技公司有意并购天乙。”

……

初次交锋,叶明怀不敌谭逸辰。

容弈坐等上市,天乙与谭氏频繁接触,终敲定以1:3换股,还有现金472亿港币。对于贺蓝天来说,这绝对是乎他的预期。

现金也让天乙的股东们分得一杯羹,几人自是没有闲话。不过,容百川那位堂姐岂是就此服帖的人?!

天乙有六大主要股东,除去贺蓝天与贺夫人,容千惠已暗中收购了其余几个股东的部分股份,加上筹集到的资金,她不介意放手一搏,破釜成舟,只要天乙在香港联交所还没停板,她就有希望。

至少,她还能利用容仁这张牌。

自容仁掌管法国这边的事务,便很少回国了,能在过年的时候聚到容家大宅都堪称鲜见。他表面上和和气气,可在关键时刻一点也不含糊,手段毒辣,竟胜于铁腕容百川。容千惠深谙这个侄子的秉性。

对他来说,父爱曾经是奢侈的,当他真的享尽父亲的宠爱,他对于权力,尊严这些容弈轻而易举,甚至不用勾勾手指就能坐拥的东西产生了近乎疯狂的偏执。这也是他到现在,即使被容百川隔了这么远,依旧与容弈暗暗较劲的根源。

他好像一下子从温顺善解人意的天使变成十恶不赦的恶魔了,或许,他本身就是,只不过带了伪善的面具安安分分生活了十五年,这会是他一生中最纯净的十五年吧。容仁有时会从这样的恶中醒来,却自嘲地:瞧,我可不就是恶魔。

因为是针对外国学生的课程,而且是基础的语言课程,学校管得比其他学科要紧些,旷课很严重,站在办公室里的叶骁这才意识到。

负责的老师告诉她,若是出具相关法语水平证书,再在学校进行听读写的测试,即可不修这门课。叶骁当时是一路绿灯,一免到底进来的,让她到哪儿变张证书来。

没辙。

外公好像打机场那天起就生气了,谭逸辰认定了这对她有益处,两人都指望不上。

没辙。

至此,叶骁唯有一天比一天怨念地去听络腮胡子的课。好在有安安的中国菜,还有西蒙的米其林。

西蒙给人很轻松地感觉,直来直往,没有让人头疼的弯弯道道。这个高大风趣的法国帅小伙,带她吃遍了几乎全法所有的三星级米其林,不得不提使西蒙不知该懊丧还是欢心的一点,叶骁大多是带着美女级别的辛安安和伊然的。

五月的一天,西蒙提出郊游,并说明定好了机票,食宿什么的都已安排妥当。伊然心里最近有些乱,为了让她散散心,也让刚译完人生第一个项目的自己放松放松,叶骁应了他。

出了机场,叶骁她们在后面不疾不徐,西蒙好像是前去联系车了。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开阔,叠起的山头,车子在半山停了下来,西蒙绅士地邀她们下车,一栋欧式古堡赫然矗立。中世纪的传统风格与意大利式的古典美妙结合,仿若法国文艺复兴时期的旷世杰作,卢瓦尔河谷大森林中部的尚博尔城堡。

主楼周围有四个角堡围着,对称分布。城堡上部突兀挺立的哥特式圆锥形塔尖以及周遭的墙饰华美绝伦。仆人装扮夹道恭迎,叶骁、辛安安还有伊然,仨儿傻帽赖在车里不下来。

“西蒙,你花多少钱租的?”辛安安愣愣地问他。

西蒙但笑不语,再度出邀请。

不真实的感觉让人头脑犯晕,腿飘飘的如踩在棉花上。繁复的天花板图纹,取代了装饰性嵌板天花板。壁炉多是隐藏的,雕以意大利式图案,涡纹装饰或是徽章之类。

西蒙领着她们挑房间,到了二楼叶骁已然跑不动了,辛安安亢奋地拽了伊然继续向上。单单二楼就有五十六个房间,而且,更惊奇的是每个房间不带重样的,绝对独一无二。

奢华的未灭灯的烛光晚餐之后,西蒙很有礼貌地留了她们休息的空间。三个女生叽叽喳喳到很晚,导致第二日他派了女仆来叫起床。

她们接受了这座古堡在西蒙家族名下的事实,下楼,他正端坐在大size的长桌前翻阅报纸,见她们来了,起立欠身问候女士们,朝仆人们吩咐上早点。

广袤的森林,安安与伊然享用了早餐便由神奇的楼梯而上,在城堡的屋顶内俯瞰。叶骁随西蒙去了花园。

空气很好,远甚于巴黎的浑浊。叶骁不禁沉醉,眼睛盍上,深吸,长呼。触觉惊到了她,睁开眼,欧洲中世纪骑马而来的王子西蒙深情款款轻握她的手,

“叶骁,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吗?”见她不说话,西蒙着急忙慌蹦了法语:“哪怕一丁点的意愿?”

算盘五

“叶骁,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吗?”见她不说话,西蒙着急忙慌蹦了法语:“哪怕一丁点的意愿?”

原来所谓的郊游是为了这个。叶骁很喜欢这座古堡,哪个女孩子小时候没有做过王子公主的童话。不可否认,有一瞬她动心了。

一瞬间,沉默不语;一瞬间,茫然失措;一瞬间,回忆被倾泻而出。那一瞬间,既清晰又模糊。

可是,这是西蒙。

西蒙待她好,很好。她知道。

但是,爱情不是这样衡量的吧。能得到他的如斯庇佑她感到自己很幸运,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也许是他和容仁的亲密无间,先入为主的知觉定势,她好像一开始就把他放在一个与自己不同等的位置,他是容仁那一挂的。

叶骁知道自己这是在找理由,她一开始何尝不是把谭逸辰归为叶驰那一挂。

她也知道她爱谭逸辰,她喜欢西蒙,然而,喜欢终究是比爱来得宽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