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绫衣喘息的当口,翟煜已不疾不徐的述说起未来她暂住期间,所有的事宜以及该注意的事项。

这四面对抢匪洗劫银行这等的大阵仗,他当机立断作出决策顺利解救人质并化解枪案危机,甚至一马当先勇擒企图逃逸的抢匪,等等的结果其实不脱众人预期,反而是过程中没能全身而退一事大出众人意料。

将该名男子的惨状看在眼里,绫衣当下一愕,有些反应不过来。

身为法国人希望所系,突如其来的意外非但震撼整个法国,就是世界各国选手也都在密切注意中。

随后赶到的两辆轿车也在跑车后方紧急停了下来,同一时间,八名西装笔挺的壮汉夺车而出追了过去。

就在绫衣推开房门的同一时间,隔壁主卧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直觉促使她前去敲门“翟大哥,我可以进去吗?”

等了一秒“进来!”翟煜闷闷的声音才从房里传来。

得到翟煜的应允,绞衣小心翼翼的推开他的房门。

房间里,翟煜持着双剑眉,衣服掀起半边,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后脑勺,脚边还躺着张倒下的四脚椅。

绫衣根据眼前的景象判断,推测翟煜可能是因为右手绕着吊带脱衣服不方便,一个不小心往后跌路绊到椅子,导致后脑勺撞上墙壁,这才制造出刚才那阵声响。

“有什么事吗?”翟煜的语气里透露着不顺遂的懊恼。

对于自己的无心之过造成他生活上莫大的不便,绫衣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需要我帮忙吗?”她衷心的希望能有所帮助。

翟煜直觉挑眉,脑?锔∠肿蛱煸谝皆海鞫嵋榘锩Φ那樾巍?

原本,翟煜想一口回绝,但转念考量到眼下的情况,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嗯。”他不甚情愿的点头。

就在绫衣走到翟煜面前想帮忙时,却发现他比自己原先以为的还要高出许多,一百六十出头的她保守估计,他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高。

“翟大哥,我想你可能需要先坐下来。”

翟煜没有说话,只是以眼神打量了下绫衣的身高,跟着才走到床边坐下。

单纯的一眼,看在绫衣眼里只觉得自己像个矮冬瓜。

绫衣先是小心翼翼的拉高他左边的衣摆,让袖口顺着他的左手臂滑出,跟着将领口往上提,让衣服脱离他的颈项,最后再沿着肩膀向下将整件衣服从他骨折的右手臂剥离,露出他精壮不带一寸赘肉的胸膛。

虽说之前展浪禹已解释过翟煜的真实年龄,但是由于他外表蓄着落腮胡的缘故,绫衣始终不自觉的将他当成比自己年长一倍的长辈看待。

直到这会,脱掉衣服的翟煜露出胸前那片结实的肌肉,绫衣这才终于忆起两人孤男寡女的身份,双颊因而泛起淡淡的红操。

倒是翟煜并未留意到绫衣的不对劲,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双手的动作上,准备在她一出状况时便紧急喊停,免得骨折的右手臂再来个伤上加伤。

直到整个脱衣的流程顺利完成,翟煜对绫衣的戒心才终于解除。

随口道了声谢,翟煜站起来径自往浴室走去。

翟煜的那声谢谢,总算是让绫衣觉得自己还有些许用处,不完全是个一无是处的废人。

在欣喜之余,绫衣原本想问他是否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可惜翟煜已撇下她走进浴室。

自知英雄无用武之地的绫衣只得识相的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绫衣走到房门口,正准备把门重新带上时…“方便帮我洗个头吗?”

回过头的绫衣发现,翟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折出浴室,这会就站在离浴室门口不远的地方。

向来不假手他人的翟煜原本是不想再麻烦她的,只不过大热天的,顶着头粘腻的头发睡觉着实令人觉得不舒服,遂回过头来向绫衣求助。

心知以翟煜的个性,除非是取得他的认同,否则他是决计不会开口向人求助,这个认知让绫衣愉悦的扬起两边的嘴角欣然答应。

浴室里,翟煜赤裸着上半身整个人躺进偌大的圆形浴白里,头朝向绫衣将脖子枕在浴白边缘。

绫衣取下墙边的莲蓬头,先以手试了试水的热度,待确定水温适中后,才着手替翟煜洗头。

出乎绫在意料之外的,翟煜的发质竟出奇的柔软,在她原先的观念里,蓄着脸落腮胡的人发质普遍都是又粗又硬。

讶异翟煜粗犷的外表底下竟有着一副结实的好体格,以及一头细致软发的同时,绫衣禁不住对隐藏在落腮胡底下的脸孔产生了好奇。

据展浪禹稍早的说法,隐藏在大胡子底下的翟煜有张性格的脸庞,蓄胡子是为了杜绝女人的觊觎。

犹记得她当时听到这话时,心里只把它当成玩看待,并未当真。

直到这会,在亲眼见证过翟煜的好体格和柔软的发丝后,绫衣才开始正视起展浪禹那席话的真实性。

心底的好奇一起,绞衣突然对他胡子底下的那张脸产生兴趣,有机会的话,她倒想瞧瞧翟煜的庐山真面目。

由于绫衣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一个没注意手指的弧度过大,指间的泡沫顺势爬了翟煜满脸,盖住他闭着的双眼。

原本已随着头皮的按摩逐渐进入放松状态的翟煜,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泡沫侵袭,上半身反射性往前坐起并睁开双眼。

警觉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的绫衣除了慌忙道歉外,也急急的转身去抓一旁的毛巾准备帮他擦拭。

转身面向绫衣的同时,翟煜边举起左手去拨遮住眼脸的泡沫。

岂料,正抓过毛巾准备帮他擦拭的绫衣一见到翟煜转过来的脸,原本还不住赔不是的嘴吧竟噗哧一声转为失笑。

原来,翟煜刚才那随手一拨,正好把遮住眼睛的泡沫全彻到下吧上,白色泡沫覆盖在落腮胡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宛若是冬天里的圣诞老公公。

突如其来的错觉,也难怪绫衣会冷不防的噗哧失笑,虽说以她才刚犯下的过失,实在不该在这节骨眼上出现像失笑这样无礼的举止。

才在心里责怪自己对她过早放下戒心的翟煜,在听到她突如其来的银铃笑声时。显得有些意外。

毕竟,她就算没能为自己的犯行表现出悔意,至少也不该是出现像失笑这样的反应吧!

在翟煜的印象中,绝大多数的女人在遇到这种情况时,不都会皱着张脸、扁着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企图博取他人的同情,并乞求原谅的吗?

虽说比起那些装模作样的女人,翟煜其实还比较欣赏绫衣的率真。

看着眼前那张纯真无伪的笑靥,翟煜纵有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天晓得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居然还觉得她的笑声清脆悦耳。

“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他一副没好气的口吻。

“对…对不起…”绫衣尝试着收敛脸上的笑容,只可惜并不怎么成功。

“如果你能收起脸上大刺刺的笑容,说出来的话绝对会比较有说服力些。”翟煜丝毫没能感觉到她语气里的歉疚。

见翟煜似乎并没有真的在生自己的气,绫衣除了庆幸之余,原先对他暴戾的观感亦悄悄转化中。

“真的很对不起,翟大哥。”绫衣终于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谨慎的再表达了次歉意,跟着轻柔的举起手上的毛巾“我马上帮你把泡沫擦掉。”她仔细的为他擦掉脸上多余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