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晚上你跟白露住吧,我有事情跟小雁商量。”自己在李平身边是以导师和大夫的角色,倒是小雁更被李平当成朋友一般,得跟小雁商量一下,把进京以后的事情安排妥当了。

“没什么可惜的,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若汐白了一眼一脸遗憾的小雁,径自去拆了信。小雁是自己人,也不怎么识字,倒也没有想避开她。

☆、第八十八章纷争

若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是因为李平最近病好了许多,又说让炖个甲鱼补补,小厨房的周嫂子是周妈外甥女,听了便答应下,说今日天晚了,老夫人是吃素的,厨房就没备下,明日一定做给少爷。

若汐转头往北看去,一个黑色的身影飘然而去,如幽灵一般,转眼没了踪影,若汐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眨了眨眼睛,这才确认不是自己眼花,却又疑惑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一直跟着自己,有何企图?刚才这两个光头男子,是不是他杀的?是为了救自己?还是本来就为了杀他们而来?也说不定,是来保护李平的?

☆、第六十二章手段上

方府,方老夫人待客的花厅里。

所以,这件事情,一定不是这么简单,方老夫人能给凌虎一个前程,那是因为凌虎有用,给她一个前程,那也必然有求。

若汐隐隐觉得方老夫人是认识自己的,或者是知道自己身世的,但她不说肯定有她的原因,自己不过是个九岁的单纯的小姑娘,如果是真正的元娘,一定不会怀疑的吧。

吃过饭,听着若汐细细的讲着在洛府生的一些事情和洛夫人如何的赏赐,宋嫂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待若汐讲完,便对凌虎说:“过了五月节,送你去杨二叔那里学手艺吧?”杨二叔是虎子一家以前的邻居,就在登州城里打铁,会些拳脚功夫,虎子小时候很粘杨二叔,只是凌秉正八岁开始给虎子启蒙后,就很少去了,凌秉正希望虎子读书习字,将来也考个功名,到他病倒前,也读了半年的书,可惜虎子除了字写的还不错,实在没有什么天份,连宋嫂子都很奇怪,凌家和宋家都还算是书香世家,怎么就生了虎子这个喜武不喜文的孩子。

“我们是给醉仙楼送的柴,这货是醉仙楼的是不是?”雷昌扶了扶下滑的头盔,点了点头;

“你呀,就想着钱”灵芝笑着瞪了我一眼,转身对月落嗔道“是啊,师傅,我也饿了。”

“知道了,香姨。”

“春分别怕,这毒虽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总有解毒的办法。等到前面的镇子,我再配几味药材,你必然无事。”说着若汐看了看手上的玉镯,飞镖叔叔说过,这个镯子可解天下奇毒,可是应该如何解得却是不知了,对春分的毒,暂时也只能拖着。

“姑娘、姑娘别为我费心了,奴才不值得……”春分的声音微弱而凄凉,李平听了竟有些不忍,转身出了帐篷。

“你别说话,养一养精神,如今外面已经没事了,到前面的镇子还要几个时辰。”若汐想了想,却还是不敢把羽箭的箭头拔出,只是取了被褥,给春分盖上,只留了背部的箭头。

“姑娘,奴才有话要说……不说,就来不及了。”春分说着咳嗽起来,嘴边有一丝鲜血,倒吓了若汐一跳,这是伤了心肺,难能医好了。

“你且说吧,有什么事情托付,我和少爷自当为你办了。”说着若汐就要叫李平进来,却被春分抓住了衣袖。

“别……这话,我对你说就可以……”若汐有些惊异,却还是点了点头。

“小雁姐姐……我对不起她,毒是我下的。白露……是被,是被冤枉的”听了这句话,若汐却没有惊奇,她已经猜到,却没有证据,想来春分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是老夫人……要姐姐死,要我……要我来做。我不知道会……害死、害死别人。”春分的眼睛流露出伤心,似乎对自己做的事情内疚不已。“小雁姐姐幸亏、幸亏没事。”

☆、第十八章生死

若汐听了这话也难过起来,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受了她所谓主子的指使,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她抚了抚春分的手,轻声说道“她是贪吃,若不是贪吃,也不会这样,她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不,不是,如果不是我……”春分的声音哽咽,眼睛里流出大滴的泪水,想来这件事情她已经憋了太久,“如果不是我,那个厨娘她现在还能活着,不止如此,如果小雁姐姐死了,我更是良心不安,我只是听老夫人的话,却没有想到……”

“昨晚我想对姐姐说……却没有勇气,今天……今天一定要说出来。”平静了一下,春分继续说道“老夫人说,不能让你进京,如果万一进京,也不要让贵妃、让皇后看到你,至于原因,倒……倒没有说……”

下毒的事情让若汐能够理解,但不让贵妃和皇后看到自己,这却让若汐糊涂了,如果是方老夫人做了对不起自己母亲的事情,为何跟她的女儿有关系,若汐越来越想知道,自己的这个母亲,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或者,到底如何被害死的,竟让方老夫人对自己如此忌惮。

说完了这些,春分的精神有些萎靡,怏怏的道,“若汐姐姐,我好累啊,我想休息一下。”

若汐想了想,出门叫了凌虎把白露放出来照顾春分,这才回来安慰道,“我要去看一下侍卫们的伤势,有白露在这陪你,有什么事情跟她说就行了。”

白露跟着凌虎身后,低着头在营地中走着,时而好奇的抬头,看到周边的尸,又紧张的低下头去。

“别怕,春分受伤了,你来照顾她一下。”出了帐篷的若汐看到白露,出声安慰着。

“若汐姐姐”白露看到若汐,忙走上去,拉了她的手,见若汐微笑着对自己,这才平静下来,“姐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白露。”

安顿好了春分,若汐才腾出手来给侍卫们治伤,不过是些皮肉之伤,各人并不在意。若汐先给比较严重的伤者清洗了伤口,又用白酒消毒,这才上了药,包扎起来。看这个白皙的小姑娘给一帮大男人治伤,侍卫们竟然都有些害羞,大半的人都不好意思上前。

“若汐姑娘,老张没事,只是皮外伤,您看就不用了吧?”一个姓张的侍卫有些不意思的询问,这个老张并不老,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只是在众人中年纪略长了些才如此称呼。

“那怎么行,血还没止呢,这样很容易引起其它病的。”说着若汐取过白酒,又一把抓过老张的胳膊,查看伤口,又棉花蘸了白酒,擦了起来,“可能有点儿疼,张大哥忍着点儿吧。”

老张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只觉得胳膊麻麻的,并不觉得疼,一边笑一边随口回到“不疼、不疼,嘿嘿。”

众侍卫看了都笑起来,气氛一时缓和了许多,也有侍卫主动上前排队治伤。

这边正治着伤,那边李戟已经回来了,衣服已是脏的不行,手腕上流着一些黑色的血迹。走到营地的一边,看到若汐给老张包扎完,又将老张的衣服卷好。

老张很不好意思的道了谢,站起身来看到李戟,忙打招呼“头儿”又看到了李戟的手,又道,“头儿你受伤了?”

李戟点头,却随意的道,“没什么,皮外伤而已。”说完李戟便朝李平的帐篷走去,若汐想叫他过来治伤,但看着眼前的侍卫们,只好咬了咬嘴唇,仔细的忙碌起来。

待把众侍卫都打了,若汐才收拾药箱进了帐篷。李戟正跟李平和凌虎说话,听到若汐进来,李平才道,“若汐姐姐,刚刚李统领说,过了前面的镇子,有个小道,几日便可以通到沧州。沧州有云衣卫,可以暗中护卫我们,姐姐可好?”

若汐对地理有些白痴,只道,“这种事情自然李统领做主,现在也不是讲究的时候,自然以安全为要,只是李统领的伤可不能耽搁。”

众人听了看向李戟,李戟的脸色的确不好,一夜未眠,又激战了一场,如今放松下来,精神有些不济。若汐走到李戟的面前,伸手拉了他的手,几滴黑色的血滴滚落,把众人吓了一跳。

“这是中毒了。”李戟略挣扎了一下,却被若汐瞪了一眼才低了头不语,把伤口清理包扎了,又取了解毒的药丸,若汐才叹了口气“这毒我不能解,只能拖延,好在李统领只是被那黑羽箭擦破了皮,并没碰到箭头,只是李统领要注意,万不可再擅自动气,以防这毒侵入心脉。”

李戟休息一半日,方好了些,春分却起烧来,众人商量着午后启程,到前面的镇子休整一天,再走小道去沧州。

春分终于没有熬过,白露和若汐在小镇的客栈里忙碌了一夜还是没能把她救回来,在清晨时分这个可怜的丫鬟终于永远的离开了。李平吩咐凌虎买了一个上好的棺木,把她埋葬在小镇的郊外。

再次启程之前,若汐找了李戟单独说话。

“李统领的毒若汐不知道怎么解,但不是没有办法。”若汐的话让李戟不明白,这男人的面容在若汐面前的冷俊逐渐消散,虽然不是和谒可亲,但若汐已经不再惧怕,甚至还觉得有些亲切。

第一次摘下手上的玉镯,若汐轻轻叹了口气,“它可以解你的毒,但是我并不知道如何解。”说着把镯子递给了李戟。

轻轻接过,李戟突然觉得这个东西有些沉重,“想来这是姑娘的心爱之物,李某……”

“什么心爱之物,不过是冰冷的死物罢了,怎么比的了人的性命,李统领不必介怀,等你的毒解了再还我就是。”若汐说着福了福身,竟不顾李戟的阻拦,径自走了出去。

马车又再次颠簸着上了路,但这次却走的不是官道,路上杂草丛生,路的一边是高山,一边是悬崖,显然这是从大山中绕路了。

若汐坐在车上有些眩晕,便撩了车帘。

“虎子哥,我也想骑马。”李平觉得马车太过颠簸,便跟李戟共乘一骑,若汐看了也有些眼馋。

“你是女孩子,怎么能骑马”凌虎一向宠着若汐,这次却不赞同起来。

若汐无语,只好放下车帘。

“姑娘莫急,我去把大宝抱来给姑娘解闷吧?”白露讨好的说。

若汐点了点头,白露对外面叫了一声,马车停下。白露下了车,往车后走去,李戟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径自向前走着,不多时到了拐弯的位置,这才停下等着。

李平幽幽的报怨着“怎么又停了?”这一路可是走走停停,比走官道慢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