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夫人。”花开纠正道,“我吃饱了,麻烦您送我回家。”

楚辉那个急哟,汗快流出来了,这么简单都学不会,该不是在我这儿一窍不通,跑到徐展那儿一点即通?

花开调皮地眨眨眼,“好呀,你们变相洗钱。”

他再也回不到从前,尽管可以阳奉阴违,但这一刻,忽然很想信守承诺。

米灵说:“不是因为那个,我了解他,偷听到你和鱼头的事,醋得没影没边,于是借机整蛊。我猜,他多半以为你会知难而退,哪晓得竟然成功了,现在肯定怕得要死。”

“少抽烟,一星期最多一包。”

他这样安慰自己:两人在酒吧至少玩到零点,然后吃宵夜、开房、洗澡,就管逸那德行,调情是少不了的,再聊聊天,大玩前戏,怎么着也得折腾到四点以后进入正题。

话痨不代表没脑子,她米小丫好歹是余氏术数流的开山大弟子,精明着呢。

衍空赞道:“居士妙论,佛也曾痛苦。”

梁栋继续说:“按照一般人的逻辑,自杀无可厚非,死者绝对禁不起那般打击,徐展的杀人动机反而不太引人注意,加上当时场面混乱,五分钟时差不易察觉,他的供词几乎无人质疑。”

墨琰说:“谁叫你当初甩我没商量,我可记仇啦。”

余温拧眉不语,拿起茶杯,轻吹茶汤表面的热气。

“您画的是什么?”花开望着素描本,找话题打破沉默。

一场桃色漩涡看似运来,实为劫至,大师将如何施展平生所学完美解决这一切?

他曾经问洁:“为什么要以德报怨?”

洁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符合斯德尔摩综合症症状,以为是弱者的圣母情结,只说:“你是病人。”

楚辉堕入情网。

畸形的爱恋,一旦破灭,毁坏力也是畸形的。

洁死当天,楚辉痛不欲生,迁怒于昔日两个轮奸案始作俑者,设下圈套把他们送上绞架。

四年来,徐展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中,楚辉何尝不是?他是真心爱洁,爱得不能自拔。但是他不像徐展不知情,对罪孽的忏悔也不像徐展走极端,努力使自己遗忘,严于律己,不再做出格的事,同时大举行善,向红十字会、中华慈善总会捐款捐物,救助失学儿童,资助戒毒中心,帮过的人不计其数,并且从不留名。

一个女人,两个男人,制造出人间最悲苦最纠结的情变。

花开泪流满面。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不是坏人,改过迁善,助人为乐,我们还要那样对待他吗?”他问余温,“我下不了手,怎么办!怎么办!”

余温拧眉不语。

轮奸案不关楚辉的事,偷放不雅视频也不存在杀人动机,法律上楚辉其实罪不致死。

“鱼头,你说话呀……”花开咬着耳朵,泪痕斑驳,“何去何从,我一点主意没有。”

“世上没有后悔的药可吃,洁不能白死,徐展的孩子不能白死,徐展的老奶奶也不能白死。”余温说,“做任何事都必须付出代价,计划不变。”

花开犹豫问:“能不能不打击他的事业,我劝他去自首?”

“绝无可能,不走进死胡同,他不会想到自首。”余温说,“他是赌徒,私心极重。小开,人的爱欲是自我意识的强烈表露,他爱洁,也爱自己,当两者处于矛盾,你说说看,他选择的是什么?”

“他选择爱自己。”花开叹了一口气,“不过……”

余温看着他。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花开嚅嚅说。

余温笑了,“古代缺乏完备的法律制度,人治大于法治,纵然是至理名言,也要因时因地制宜,尤其需要与时俱进,切忌食古不化。”

“好吧,你是一家之主,三观正,节操全。”花开说,“我听你的。”

余温挠头,“正事面前,能不能不谈……”

“我俩是夫妻,也是正事的一部分!”花开恼了,“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少跟老子唧唧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