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依然眨眼,她新来的,所以知道的事情少。

结果才摸了两下,闭着眼睛的小狗就愤怒地吼叫了起来。它努力地想要翻身,但因为缺了一条腿,这让这个动作变得困难起来。

当然,还有单纯的是觉得可爱,比如很可爱的小动物,会被人说萌,但多数它们在可爱的同时都伴随着各种愚蠢举动,摔得一脸蠢相的小狗绝对比静止不动的小狗更让人觉得萌。

路竹是个爱热闹的人,从小他就喜欢跟一大群人玩在一起,他永远是里面最活泼的那个。这样的压抑让他无法忍受,终于,在躲藏的第三天,闻到自己身上难闻的食物腐坏味后,路竹终于爆发了。

生活滋润,肉肥肥。

不过越洗,护士小姐的表情就越奇怪,再次打量了一番路竹的爪子后,护士小姐呢喃道:“奇怪,为什么它的爪子是伸缩式的。”黑色的指甲缩进肉垫里,这显然不是狗的特征,所以:“小家伙,你应该是猫吧?你家帅爸爸真粗心,连你是猫是狗都分不出来,你该不会是被他捡到的吧。”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只是造化弄人,路竹原以为大学毕业就真的能路人了,结果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的孽缘竟然还没有结束,隔了两年,他居然以这种方式进入了荣宣的家,还睡在了荣宣的床上。

路竹斜了他一眼,摇了摇尾巴,继续对着厨房流口水。

所以说,通宵需谨慎,请广大电脑爱好者合理安排上网时间。

身为宠物杀手,荣宣对猫狗没什么研究,所以这丝疑惑只是停留两秒就被他掐掉了,在烟灰缸上按灭了烟头,荣宣动了动脚,才发现双腿太久没变换姿势而麻痹了,酥麻感不停地在双腿滋生,同时疲惫感从身体各处袭来,荣宣按了按腿,从窗台上下来,蹲到床头柜前,伸手想摸摸幼犬的脑袋。

果然,死敌你是要玩死我吧?路竹的思想开始激烈的厮杀,一边说:尿吧,尿他口袋里,谁让他拍我来着。一边说:身为前人类怎么可以做这么没素质的事。

那边他出神的功夫,荣宣扫视了一番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出租房,然后眉头拢成一团,又看了一眼床底下的未知动物,犹豫一下,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盒纯牛奶,然后又从厨房找了一个饭碗洗干净,把牛奶倒进碗里,放到了卧室入口的墙边,做完这一切,他有些无神的看了看这间同样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这才出了卧室,把卧室留给了床底下的幼崽。

路竹的叔叔趴了下来,脑袋凑到床底下看了看,只瞧见一坨毛茸茸的黑色东西,具体是什么,却是看不清楚,便就着这个姿势对路竹的婶婶道:“去拿把扫帚来,我扫出来看下。”

路竹不明白,他跟荣宣关系算不上好,对方又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些。路竹总相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想,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难道发生那些事后,荣宣还把他当朋友看吗?

这只有荣宣本人才知道了。

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几天后荣宣回到家,突然什么也不做了,他躺到沙发上,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路竹赶紧跳上沙发,拿脑袋去拱荣宣的肚子,催促他该去干正事了。

但荣宣没有动,连眼皮都没有撩一下,就好像睡死过去了一样。

路竹知道他肯定没有睡着,所以继续拿脑袋拱他。

也许是小狗太烦人了,又拱了几下后,荣宣终于有了反应,他摸着小狗的脑袋轻声说:“找不到。那个男人找不到了。我查了路竹小区这几个月的监控,没有一个可疑的人,也没有人去过他家。”

所以,他杀的可能性真的不大,而且,路竹是it宅男,整天在家不是做程序就是玩游戏,十天半个月不出门是常事,这样生活作息的人想去找麻烦,都有些困难。也许那个男人去路竹那只是碰巧,一套房子几个月没人居住,难免会有人打些坏主意,那个男人看起来也确实像不法分子。

但荣宣不甘心。

路竹能够感觉到荣宣的那种不甘心和失落,难道他就这么想为自己报仇?好吧,玩电脑累死在电脑前,这个死法确实不让人满意,连个发泄怨气的地方都没有。

荣宣近乎呢喃着说:“我只是想做些跟他有关的事,不然我会疯掉的。”

恩?

路竹眨眼,这是什么意思?

但荣宣已经起来了,他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过了许久才接通。

“小舅,我是荣宣。”

那边说了些什么,然后荣宣说:“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他可能跟你们那边有关。……恩,等会我把照片传给你……没有,他只是偷了我名下一套房子,似乎要找些什么。……我很好,不用担心,我先挂了,你也注意安全。”

看来他还是没有放弃。路竹这次抓住了重点,“那边”指的是哪边?然后,荣宣名下的房子?路竹整个人都被雷击了,他住的房子,房主是荣宣?

是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扯蛋!这样越来越解释不通了才对。

荣宣隐瞒身份把房子租给他,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奇怪!难道荣宣暗恋他?

这个猜想让路竹忍不住恶寒地抖了两下,荣宣暗恋他,世界都要末日了吧!

荣宣挂了电话,就去了书房,他把照片扫描之后还拍了照,确定足够清晰,才把这些照片发到了一个邮箱。

然后他又出门了,留下路竹一个人在家里被雷得不轻。

这天晚上回来后,荣宣就一直不停的咳嗽,外面一直在下雪,他在外面进进出出好几天,又没有注意保暖,一冷一热之下,终于病倒了。

他咳了一整个晚上,咳的撕心裂肺,路竹就躲在床脚静静听着,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忙也帮不上。

好在荣宣还没有病糊涂,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给张姨打了电话。

吃了药,药里也许有安眠成分,这次荣宣很快就入睡了。

张姨一边给路竹准备吃的,一边唉声叹气。

路竹刚吃完早餐,就听见张姨的手里响了,张姨接了起来,她的手机质量不太好,所以路竹听见了对面的声音。

那是一个很温和的男人声音。

“张姨,我是钟临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