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可长年习武,眼力惊人,这时灯光下看慕晨轩的眼睫毛,纤长而挺翘,更是根根分明,于静谧中偶尔轻轻的颤动,象脆弱的蝶翼,撩动得她心不禁阵阵酥麻,一时痴痴的盯着他,竟忘了说话。

慕晨轩有些低热,晚饭也没吃,此时躺在卧榻上,心乱如麻,如何能安睡。乍见了董可闯入内室,他又惊又怒,被一个下人如此欺辱,他已经象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一下午拼命的擦洗身体,犹觉污秽不堪,轿中那一幕反复在眼前出现,怎么努力也甩不掉。

刚进巳时,外面的天气已经微感闷热,府外董可正站在马车旁候着。

想到这里他不禁悚然而惊,原来说什么忠义两全,说什么顾念养育之恩,都是自欺欺人,他只是一直在逃避责任,怕留在她身边,有一天会伤害她,他只是在给自己不报母仇寻找借口。

听说他虽然身子还虚,病情倒是好了很多,好久不见,此时李琮心站在屋外忽然有些犹豫。她在屋前转了两圈,正是午时,今年热的早,六月的天气竟然就觉得有些闷热,小厮们大概都在午睡,院子里静悄悄的,连风都没有一丝。

剑便凝在了李琮心肩头处,再也无法往前送。

没想到李琮文倒也不拐弯抹角,没等李琮心问她,自己直接切入了主题。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有一天她厌倦了,就会褪去伪装,象过去一样圈养新的男宠,而把他弃若蔽履。

“都下去吧,晨轩留下。”

离晨起还早很多,连鸟都还没睡醒,宫中万籁俱静,她一个人独自坐在梳妆镜前,顶着两只熊猫眼,苍白憔悴,看着镜中的人影顾影自怜。坐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檀香镂花扇隔后当值的贴身宫侍才听到动静,慌忙传人进来伺候。

勉强笑着,可是眼睛里的不安惶恐却无法掩饰。他越是这样,李琮心越担心。

李琮瑄几乎同时来到他的身边。混乱的抢夺中,他制住了李琮瑄,手就掯在她的咽喉处,只要一使劲就能捏碎它。

慕晨轩茫然的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怪爹爹,知道爹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爹这次是怎么找到我的?”

“吃药。”

慕晨轩嘴上说她“故弄玄虚”,但是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又多了别样的意味,不管她干什么,他一直保持着平均每三分钟必要看她一眼的频率,而且是带着独特的专属于他的迷人的微笑,眼睛中亮光她暂时理解为崇拜或者仰慕。

孙氏折腾了一气,不小心扭到腰,不得不住了手,扶着腰喘着粗气说:

如月不说话了,屋子里面一下子就安静的有些尴尬。李琮心开始深深的后悔听从了如月这个愚蠢的计划,带着莲儿来看慕晨轩,让这场探望完全成了幼稚的炫耀和挑衅。看着慕晨轩坐在轮椅里,苍白憔悴的样子,她心里没有一点报复后的快感,反而更加的伤心难过。

李琮心别过脸去,不理如月,心想,我这个皇女当的也太可怜了,找不到男人,还得花钱买来假扮,越想越丧气,直想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嘴里虽然说着狠话,可是等坐到马车里,李琮心仔细一想,又觉得如月的确是说了大实话。

时间流转,思念时度日如年,再回才现,时光已如梭飞逝。

深夜,天上乌云翻滚,雷电交加。

刚出宫门,正看到五奶奶与宫门口的守卫在说话。李琮心感觉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担心柳言有事,忙让人停了马车,下车迎了上去。本想问五奶奶柳言的情况,五奶奶见了她,眼睛亮,两个人几乎同时开了口:

匣子中安然的躺着一块断裂的玉佩,和一缕红色丝线绑着的长,她的眼前又浮现出煜君那与李琮心酷似的俊美容颜。

李琮心住了手,看清了是柳言,就象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亲人,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象冲垮了闸门的洪水一样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她红着眼眶叫了一声:

“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靠近他后,她把冰凉的手放在他火热的面颊上,让他叫她的名字。“李琮心”三个字从他嘴里模糊不清的吐出来时,听在她耳朵里有如天籁。很快她溶进了一个火热的怀抱里。

看来他并没有对李琮心说出实情,心还是向着她的。最近他已经和她渐行渐远,如果她现在因为泄愤打了他,只会更把他旺李琮心的身边推。就算是毁了,她也绝不会让李琮心得到他,她不能让自己的心血全为李琮心做了嫁衣裳。

吃完了早膳,如月煎好了药,给慕晨轩端了上来。慕晨轩端起药碗来,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呵呵,殿下最好还是劝他走,从今日起,我煜家族谱再无此人,死后也休想入我煜家祖坟。柳家接他的轿子在门外已经等了多时了。”

慕晨轩没有回答,漆黑的眼眸看向李琮瑄,讶异中隐含不悦。

“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殿下有时间的话。。。”

见他竟然过来要抢她手中的东西,李琮瑄灵巧的旋身躲过,低头看自己手里,原来是一个花布做的玩偶,看起来象是一只大熊。她刚才那一攥,抓破了熊身上的布,露出塞在里面松软的棉花来。

李琮心有些诧异,她还以为他一无所求。

大殿之下,鸦雀无声。

容景说完,见李琮瑄受伤的眼神犹带着眷恋看着他,只觉心象被一根丝线缠绕,细细密密的疼。

见李琮心眼神依然迷惘,容景不再看她,低垂着眼帘:

“哎哟,我的主子,这次燕王进京,带着嫡长子荣景,就是为了择媳而来的,满皇宫都传遍了,慕公子焉能不知?大家都传燕王属意于您,皇上也有此意呢。您想啊,这要是你娶了正君,以新过门的正君的身份地位哪能容的了慕公子。便是正君不说什么,皇上也不能许啊,到时候慕公子哪还有活路?。。。

“不下了。”

慕晨轩眼神挣扎。

怕惊动他,李琮心示意宫侍都小心噤声。大殿里十几个宫侍走动着,却静悄悄的,象在放映一部无声的默片。她没想到从头到尾,床上的那个人其实一直都微睁着眼睛,看着她梳洗穿衣的每一个动作。

“哎呀,这粥怎么洒了?”

李琮心无奈的看着老头渐渐远去,隐入深深的养心殿大门之内,

“好,我答应你!”

心里的郁闷没散,怎么也不想回宫,一个人又去集市上无聊的逛了一气,逛到过了晌午,又累又饿,到路边的小馆子里胡乱吃了一碗阳春面,肚子饱了,人也清醒了,想起了要去煜府的事情,便按照如月先前告诉她的地址,雇了辆马车,来到了煜府门前。

“太好了,退烧了。”

李琮心用手试了好几次药碗的温度,觉得不那么烫手了,才伸手轻轻的推着慕晨轩的肩头:

“我记得张大人是去年六月才从浦天调任来京的吧?”

见如月一脸为难,李琮心站起身来出了屋,如月紧跟在身后,低声对她说:

听她说话,李琮心心中已生反感,脸上却带了笑说:

李琮心忽然觉得心中疲惫万分。

他的怀抱火热得带着轻微的颤栗,被他紧紧环抱着,她的身上也被他点燃了一样的热,心里却变得更加空落落的,象无边无底的黑洞,一片苍凉。

她差点忘了,她是好色荒唐的四皇女。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挂着吃肉的名儿,天天吃素的呢?

她毫不示弱的回吻着他主动伸进来的舌头,几下就解开了他本来就系的很松的衣襟,把他大敞的衣襟扯下了肩膀。他常袍下未着寸缕,竟连亵衣都没有穿,这一下便几近□。

他□的皮肤带着微微的汗意,柔腻而火热,隔着衣服,李琮心也感觉象被蒸腾在火上,炙烤的她口干舌燥。

她开始觉得腿软,他也好象站不稳了,两个人象有些融化的麻花糖,不知不觉挪到了床边,倒在了床上。

他们在床上惯性的翻滚着,当他把她压在了身下时,李琮心缓慢的放下了环抱着他腰的手,微微张开了双腿,放松了身体。

她不要想明天,不要再想是否真心,她想把自己给他,全心的,哪怕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