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称呼自己先生,这对前清秀才出身的刘慕圣来说很中听。他下了板车,作揖道:“有礼。”

“这还叫好呐?这个硬点子让冉清平去砸,咱们爷们儿不陪他送死。”过山豹调转马头就往回跑。

镇子这边的枪声齐整且又规律,这是长期训练的结果。虽然在战场上排队枪毙打排枪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是这种排枪战术还是有存在的价值的,尤其是李默涵现在这种新兵占了多数的情况。大量步枪一起射时的震撼和对敌人造成的杀伤能帮这些新兵尽快摆脱紧张和害怕的情绪困扰。

但是这种正常没有维持多久,晌午时分,只见一招鲜的马迁安带着一群春这卡其色衣服、背着枪的汉子上街敲锣。

“我嘴上说的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虎头一点也不怵他

说罢,他挤出人群,往赌场后门走去,两个随身的跟班赶紧跟了过去。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大商户们既不同意打也不情愿出钱。

1913年9月,白朗按照孙文、黄兴的要求,率军南下进入湖北,配合“二次革命”。最为传统的说法是,白朗有觉悟,什么“深受革命党人进步思想的影响”、“愿意接受共和民主正确主张”,等等,总之,白朗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土匪,而是深受资产阶级革命思想熏陶的人,甚至后世还有人极力论证白朗军如何具备资产阶级革命性质。

李默涵在自己大宅子后面拓了一块空地,把从天津买回来的电机就直接安放在那里。斯特朗把电机机组安装完毕,在大宅里各处都安装好了电线接头。接下来就是调试电机了,但是这不是斯特朗一个人能完成的。

侍应想拦,但是被李默涵狠狠地瞪了回去。

第二是以白朗为的农民军展成为六七百人的军队,在河南西部地区来回驰骋,名声大振。

李默涵摇了摇头,说道:“就念念吧。”

“谁他娘的再吵吵,老子就不打招牌,专打人了。”马迁安吼道

马迁安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在李默涵面前站得笔直。

马迁安一挥手,一帮五大三粗的汉子已经把四个地皮围了起来。

但是这是穿长衫的有钱人去大馆子吃羊肉汤时,大馆子的厨师才会用的精细做法,许多面向普通贫民短衣帮的小馆子则是用很简单的工艺。待头蹄下水洗净后便一股脑下到锅中炖煮,属于典型的一锅煮。煮熟捞出后,分门别类切丝、切片,等客人要吃时再用汤汆热,然后兑入热汤即可。所兑之汤当然用的是前面煮杂碎的汤了,所以客人吃起来就有一股很重的脏腑气。加上店家往往舍不得去掉羊肠下水上多余的脂肪,便大大降低了杂碎汤的质地和口感。

李默涵身上哪里有一角的小洋?摸出一块银元,丢给店小二,“不用找了。”

“好~~”一种喽啰们欢呼起来,“二当家的好枪法。”

“有种。”李默涵大踏步地上了小船,张三李四二人紧紧跟随

李默涵心里已经有了底,张相臣这是在徐占凤那里碰了钉子,然后再到自己这里来碰碰运气。李默涵说道:“张老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找我们来,就是想要我们十四混成旅出手,帮你取回那批货,对不对?”

旅长王元义只能笑咪咪地过来和李默涵打招呼,说道:“李副官,你们十四混成旅这是要出操还是干嘛?”

军政府总长段书云和林开谟都是前清旧官僚,对同盟会出身的王少华没什么好看,打心眼里又瞧不起徐占凤这个臭丘八,正乐得王少华和他不对付,便也极力赞成扩大李默涵和马迁安的队伍。并且给了他们一个番号:革命军第十四混成旅,由崔道平任旅长。马迁安当了参谋长,李默涵当了副官。

冷遹也说了几句场面话,算是缓和气氛。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老套筒的枪口就紧贴着他的脑袋射了,他的和血浆涂满了矮墙。矮墙另一面,李默涵居高临下地望着这具尸体,神情冰冷,没有丝毫的怜悯。

“八格牙路。”李默涵灵机一动,用日语冲着两个辫子军就骂了起来。

马脸男子喝道:“不许动,再过来一步,老子崩了你。”

这顿饭主要吃的是羊肉宴,吃完之后赵副官火气很大,李默涵差人送赵副官去了城内最有名的青楼。

马迁安在一旁直搔头,说道:“李大哥,你和那赵副官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意思都没听懂?”

李默涵哈哈大笑,说道:“我们说的就是那个意思。”

马迁安更加云山雾绕,喃喃道:“他娘的,到底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赵副官倒也够意思,回到信阳之后,把自己的所见所谓如实上报段祺瑞,中间自然还夹带了一些对李默涵的褒扬之词。

段祺瑞一听很高兴,如今各地谎报军情邀功请赏的不少,这次是自己派了心腹实地勘验,肯定没问题了。

“小赵,你觉得这个李默涵怎么样?”段祺瑞从桌子上拿起烟盒,抽了一支哈德门夹在手指间,赵副官赶紧上一步,为段祺瑞点烟。

赵副官放下火柴,毕恭毕敬地说道:“这人据说留过洋,有学问,也有想法。”

“哦?有什么想法?”段祺瑞问道

赵副官答道:“卑职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从民团变官军。”

段祺瑞吐出一个烟圈,说道:“小赵,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派你去实地勘察么?”

赵副官微微颔,答道:“卑职驽钝。”

段祺瑞笑了,“你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洋人催大总统催的紧,大总统就催的我紧。这次虽然只是一次小胜,但是无疑是助长我官军上下士气的。尤为重要的是,它是一次实实在在的胜仗,不是那些都督们为了伸手向大总统要钱编出来的谎话。”

赵副官装恍然大悟状,“将军英明。”

段祺瑞轻轻弹了一下烟灰,对赵副官说道:“你是亲自勘验过的,这样吧,你写一份报告,马上电告大总统。”

“是。”赵副官啪得给段祺瑞敬了一个礼

“不过~”赵副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了决心,说道:“将军,有一事卑职觉得还是要讲。”

“何事?”段祺瑞问道

赵副官答道:“这个李默涵曾说自己辛亥年在徐州打过仗。那年在徐州打仗的,不是张勋的辫子军就是南方革命党,此人不会是革命党吧?”

段祺瑞嗤之以鼻,不屑道:“什么革命党,都是眼高手低的大嘴巴。你看这次癸丑之战,那些革命党都不帮着孙文了,可见大总统是天下归心。”

话虽这么说,但是段祺瑞想了想,还是让赵副官如实把这一细节写进了报告里。

夏秋之际,北京城灰霾漫天,中南海居仁堂朱漆大门外,象征共和的五色旗被飒飒大风吹的扑啦啦响,两排挺胸叠肚的北洋军士兵无视蒙古高原吹来的风沙,扛着毛瑟枪目不斜视挺立,身姿如刀削斧刻般笔直。

居仁堂二门之内的花厅里,摆着一张狮仙斗堂的八仙桌,两个人正围着桌子吃饭。这群的核心就是光头大脑的袁世凯,只见他穿着灰色长衫便服,两道粗眉下是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谈笑间顾盼雄飞,通身的枭雄气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