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最喜欢吃的味多美的。”

旁边有一个女同事马上就笑了起来,说道:“邵强兵,你喝的是流奶,我们喝的是牛奶。”

常笑想起自己当时冲动说要辞职的情形,微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说:“嗯,苏铭已经回来了。”

“我的男朋友因为没有暂住证,被警察带走了。我得去找他,我现在没有办法好好工作。”

李萌本来还要顶回去,却被常笑拉椎道:“李萌,算了。这事跟王家明也没什么关系,别把气撒他身上。”说着又看了看王家明说道:

常笑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要为苏铭做一点什么的热情,这个男孩子,这样的努力执着。她想了好一会儿,家里什么也没有,连煮一碗方便面也不行,她甚至后悔,要是早上不吃那个苹果就好了,这样她现在还能把它拿给苏铭吃。常笑最后拿了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轻轻敲开了苏铭的门。

苏铭的气息留在常笑的脖颈间,有一种麻麻的酥痒,让常笑忍不住笑起来。

上班的第一天,常笑在喜悦中还略带着一点不安的时候,便被自己的上司当头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常笑一见那个人嚣张的气焰,怕苏铭吃亏,便连忙跑过来要护。却不想被那个男人一下撞出好远,碰到一张椅子上,膝盖一阵生疼。

到了第三间屋子的门口,常笑敲了敲门便进去了,屋子里还有其他两个女孩,看上去跟她差不多的样子。面试她的正是那天在招聘会现场要她简历的那个中年女人,依然穿着那天那套西装,只是今天头发没有挽起来,而是散在了肩头,多出几分妩媚。那个女人问得的问题很简单,又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纸,让她们答上面的问题:你认为行政人员应具备哪些素质”、“如果在开会的时候与会双方因意见不和而发生争吵,恶语相向,你会如何调解”,还有一道是“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的名字”。

李萌便用房东提供的锅做了几个十分简单的菜,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鸡蛋汤。因为还没有买米,常笑便在外面的小吃店买了几张饼做主食。

那个招聘的人一听到这个应聘者的话,便把常笑的简历放在一边,询问起这个突然插进来的应聘者来。常笑失落的看了看这个应聘的女人,得体的职业装,熟练的应答,恰到好处的微笑,光从气势上就已经胜出自己一大截。她微微的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去,可是又仿佛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悄悄把那个招聘的人搁在一旁的自己的简历拿了回来。她想,反正人家是肯定不会要她了,这张简历她还不如拿回来,打印一块钱一张呢。

“我明白,可是苏铭,宿舍看门阿姨的脸你也见着了,我们再不搬出去,她会把我的东西从宿舍里扔出来的。”

两个人又说笑了一会,李萌才对张晓峰说道:“这几天真是麻烦你啊,张晓峰。天天让你安排人接送妞妞。比王家明还尽心,他呀,说是妞妞她爸,可是一点心也不肯操。”

常笑并没有苏铭那样的激动,只是微笑的看着他,双目中抑制不住的盈盈泪光闪动,脸上却还是笑着的,动了动了嘴唇好似要说什么,可是想说的那一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王家明用左手比划了一个ok的姿势,笑着说道:“哦了哦了,这样刚刚好。”说着,便叭叭按响了相机的快门。

“你这么漂亮,又聪明,一定也很贤惠,取到你是王家明的福气。他爹妈焉有不同意之理。你就只管放宽心肠好了。”

可是张晓峰却并不以为然,一边关了电脑一边说:“开会也要吃饭的嘛,正好又是吃饭的点,你这会回公司也没饭吃了。难道又要吃巧克力对付?”

很好听的声音,楼梯间的光线有些暗,他的脸在阴影里,只看得到停在他唇角清浅的笑。常笑没料到会遇见这么一个人,不觉一怔,接过那人手里的水,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苏铭看了看走来走去的同学,便说道:“要不咱俩换个地方说吧。”

苏铭看了一眼常笑,说道:“咱们学校长得凑合点的女生就那么几个,男生不是早就三六九等排了座次?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说不定你们女生知道的比我们还清楚,谁不知道你叫常笑啊?”

学校的广播里放着轻柔而略带离愁的音乐,诉说着学子们毕业分别的伤感。眨眼之间,四年时光转瞬过,说毕业就真的要毕业了。在那些即将离去的学子身上,总有深深的焦虑,淡淡的离愁。前途为卜的忐忑中,也有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和激动的向往。

这是一个关于奋斗,关于人生最初的爱,关于青春的故事。就像苏铭,常笑,邵强兵,李萌,他们带着各自不同的期望与梦想,在这个城市里演绎自己各自不同的人生,在这个城上演一幕幕真实的人生悲喜剧。用青春、的汗水和泪水明白了生存,生活,爱情,责任这些简单词语背后的真正含义。

车票如此难搞,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昔秦皇汉武,见此遁逃;唐宗宋祖,更是没招!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好骑马往回飙。

他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心里想着,虽然是瞎编的,倒还真是形象。小杨见他也笑,才说:“您还真别以为是夸张,这火车票是真的特别不好买,你没买过不知道。”

苏铭笑了起来,看着夜色顶着风雪步履匆匆的行人,不禁又想起了很多的往事。这几年,他的事业越做越大,像今天这样这些普通的快乐反而越来越少。员工尊敬他,不敢跟他开玩笑。到了他这个位子,很难再交到真正的朋友,大部分的往来都是因为利益。而曾经的那些朋友们都各有了各的重心,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天天对酒当歌。

小杨见他兴致不错,便忍不住又说了几件买票的趣事。苏铭也淡淡的笑着,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其实只是小杨不知道,他也在春运的时候买过火车票。

那时,他也和所有人一样,站在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西站售票大厅排着队。每一条队伍都仿佛漫长的看不到尽头,大厅的门开着,没有暖气,排队的人都忍不住将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哈着气,间隔的跺跺脚,让自己稍微活动着暖和一下。他随着队伍慢慢的移动,因为站得太久,几乎都有些麻木了。看着队伍里形形色色的人,都从不同的地方来到这个城市,为生活,为理想努力。可是到了这样的时节,这个城市再好,真正让人一心想归依的还是故乡,因为那里有家,有等待他们的人。就算这个城市再好,能够给予这些人的再多,可是却始终也找不到踏进家门那一刻的踏实和安定。

站在苏铭后面一个穿着一件军大衣的中年人坐在自己带来的板凳上边抽着烟边看着一份报纸,仿佛对这样的情况已经十分适应,见怪不怪了。那边有警察正巡视过来,苏铭便提醒了这人一句:“您快把烟掐了吧,警察来了。”

那人听了苏铭的话一激灵就站了起来向边上张望了一眼,然后迅速将抽了一半烟在自己脚上的鞋底上掐灭了,才抬起头来笑呵呵的说道:

“小老弟,今天可真亏了你。不然要被警察抓到给赶了出去,这半天的队可算是白排了。”

苏铭笑了笑说声不客气。那人看了他一眼,便把自己带的小板凳递给他,说道:“你坐会吧,我看你也站了半天了。”

苏铭赶紧推辞,可那人十分热情,非看着苏铭坐下了才罢休。又问道:“小老弟,你是第一次在这个时候买票吧。”

苏铭惊讶的看了那人一眼,不解的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那人咳了一声,说:“这还用问吗?你看这满屋子里的人,有几个像你穿得这么少,也不带个板凳就来买票的。我跟你说,这西站呀,每年就这个时候的票最难买,有的人为了买一张票,在这里一守守几天的都有。要真站上几天队,像你这样怎么行?”

苏铭听他这样说,不禁问道:“您来北京很多年了?”

那人点了点头,将自己的那身棉大衣往身上又裹了裹,说道:“有两三年了吧。在这里好找活,挣钱多。北京修房子的地方多,给的工钱也好,又管吃住,我们那的人都来这找事做,什么手艺的在这都能找到活干。在北京挣了钱,回去盖个楼房,再把孩子好好培养培养,让她也考上北京的大学,再在北京买个房,也当北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