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歌一见,心想糟糕了,阿瞒还不知道束新是女儿之身呢!

阿瞒暗暗叫苦,传令下去:“全体警戒,准备迎敌!”

“你没死?”一句话,他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姬雪十三娘给瞳瞳喂好了奶,走了出来,看到家里来了士兵,“几位军爷有何贵干?”

辛摇月眼睛露出悲悯的神色:“天欲亡我青鸾,奈何,奈何!”

“你一个出家人不念佛经,却为何要念《诗经》?”

霜玉露忙道:“鹦哥儿,快拦住她!”

霜玉露听明玉话里又有怀疑她下毒的意思,这让她有些无力,“那是镜门特制的白玉冷香丸,虽有解毒功效,但对明慧小师太体内那种霸道的毒作用根本不大。”

霜玉露的鬼庄笼罩一层融融月色,林蓝和明玉再无睡意,二人只坐在重新收拾的房间思绪纷扰,“森罗十三煞”的人屡次来犯,她们却搞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们,得罪白眉侯傅鸠!

“大禹朝的白眉侯!”

但是适逢多事之秋,城门把守森严,没有过路文书,等于寸步难行。刚到城门,就被士兵拦住,盘问一通,差点没被当做细作给抓起来。

颜姑娘冷笑:“大叔,你要抓的人就是月神的小弟,怎么能说此事与他无关呢?”

郑良嘿嘿一笑,吩咐随行的小厮前去结账,然后扶着颜如歌下楼,在这过程当中,自然免不了好好揩油一番。

林蓝答应一声,回到疗室,继续泡在铁桶,心里始终牵挂颜如歌,她这是在吃醋吗?

林蓝微微一笑:“带我去见他。”

“那你为什么给她吃这破烂丸?”

“这个你放心,我自会安排。”

颜如歌拿了大氅裹在林蓝身上,抱她上马,此番颜如歌却是坐在她的后头,提起马缰,双臂圈住林蓝,让她将头靠在自己怀里。

“这又是为什么?”

忽听一串清越铃声传来,山林深处缓缓走出一头花驴,它的脖子挂着一对银色铃铛。驴背倒骑一人,一身落拓服饰,背影颀长,乱糟糟的头只用一根稻草绑成马尾样式,甩在脑后。

“这我知道。”颜如歌微微一笑。

小喽啰们停了下来,柳二当家笑道:“十三娘的朋友,就是我们秋刀寨的朋友!”

一拍马鞍,身已跃起,腰间软剑抽出,直扑侏儒。他这一柄软剑缠在腰间,平常只做腰带之用,决难让人现。那侏儒却也不是吃素的,就地一滚,躲开冷画,接着从旁一个喽啰手里夺过一杆锥枪,一抖,搠向冷画。

银烛、小二齐齐一愕,林蓝窘态毕露。

“镜门位处京师西面的邯郸,此去起码十日,你能赶得及吗?”

颜如歌:“可是……”

林蓝更加尴尬,只能借笑掩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吗?”

“你猜出我有心事,可知我心中之事到底是什么?”辛摇月语调不知不觉便有一些感伤。

颜如歌知道军营颇有忌讳,兵器若被女人碰过,视为不祥之兆,是会打败战的。好在颜如歌是作姑娘打扮,尚未出嫁,守身如玉,这份忌讳也就减弱许多。

明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姑娘也太失礼了,“小尼姑小尼姑”地乱叫,一点教养也无,浑身流里流气,要不是看她是个女儿之身,非被人当做登徒浪子不可,心里虽是这么想着,礼却不可废,双手合什:“贫尼明玉!”

“别,那是我的身体,别给我打坏了!”

姬雪十三娘微微一笑:“你们一定很看不起我吧?”

颜如歌被他看得心里毛:“大叔,你谁呀,给我走开,别挡住我的道!”

辛摇月又向林蓝作了一揖:“小师太,本王无意冒犯,只是事急从权,逼不得已,还望小师太能够谅解。”

辛摇月察言观色,见她神态闲适,并不半点焦急之意,心中微微诧异,笑道:“本王曾在镜门跟随药菩萨习医多年,小师太若是信得过本王,可带本王前去一视。”

慕寒烟微微一笑:“束兄弟过誉,愚兄愧不敢当!今日除掉两个东夷细作,实在大快人心,不如咱们去痛饮几杯如何?”

——尼玛,那他现在到底是男是女?

林蓝心想:难道这个时代就有“打野战”这个词汇了?又或者这个“打野战”和她理解的“打野战”根本就是两个意思?

浣心院的占地面积几乎要比千月庵大上一倍,此刻时间尚早,并无香客前来,环境幽静,鸟语清脆。

少年抽出腰间长剑,刷刷两剑,挑断慕寒烟身上披甲的勒条,披甲掉落在地,“你没有资格穿这套军服!——说,你是蒹葭关哪个营的士兵?!”

旁边一桌的两个大汉正在议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似乎也是江湖中人。

“此四字,敢得天下否?”

“可是历史不是这么写的,南唐总共传了三代,传到李煜手中不是被宋朝灭了吗?”

颜如歌大觉不可思议,尼玛,难道这里不是地球?万有引力莫非忽然内分泌失调了?这一分神,身体重重地扑到地面,激起一股尘烟。

“怎么念?”

“你先从我的身体出来,我才能拿回自己的身体。”

月奴抽出弯刀拦在他们前面:“来者可是双鱼帮鱼氏兄妹?”

一个东夷士兵已经举刀刺向慕寒烟的小腹,慕寒烟就地一滚,避了开去,准备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来,不料双腿软,堪堪完成半个“鲤鱼打挺”的动作,一屁股坐在地上。

月神琴音戛然而止,将琴抛与书童,装入琴匣,冷峻地挑起剑眉:“此生,最恨别人拿剑指着我。——月奴!”

鬼谷先生颓然坐倒在地,口中喃喃念着:“夜儿,夜儿……”

烟花散落,空际犹有一个金灿灿的双鱼图案,久久方逝。

四个男人停了下来,齐齐望向为之人。

“你们在我心里,都是一样重要,为了你们,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可是……”薛神衣忽然抱头痛哭,“可是我为什么不能一心一意地去爱一个人?!为什么我要见一个爱一个?!我知道自己太贪心了,但我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我控制不了啊!”他忽地仰头一吼,声震九霄,鲜血噗地一声喷了出来,漫天血雨,腥风扑面。

“薛郎,薛郎!”黑寡妇将他搂在怀里,怎么叫他,他也不醒。

颜如歌也不由紧张起来:“快,快扶他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