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脑开始混乱,一会儿是易寒峰宠爱的脸,一会儿是吕天海映在夕阳下如黑宝石般的眼睛,然后又是易寒峰冷漠地望着我哭,再接下来是吕天海咬牙切齿地跟我摔书……

面纱男笑道:“你解释得虽然很让人难以接受,不过却很敏锐,占卜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呢,但是你天生有做占卜者的才华,没有去学习占卜真是可惜了。”

“我在听呢。”他将身子前倾,近距离的温柔让我想挣扎,却无法挣脱那份温柔的牵扯。

吕天海道:“你又以小人之心来度我的君子之腹了,想想吧,以前我过的那日子是多么逍遥自在,自从招惹上你……”说到这里,他望见我脸色黑了下来,赶紧干咳一声,接着道:“自从认识你,喂,你干嘛用那种眼神望我,我就是认识你后,你的倒霉事总少不了我的份,句句是实啊,我在华尔贝丽教堂可是捞到正位命运之轮的,按理说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信?那天我出来还遇见你呢……”他说到这里,语声戛然而止,怪怪地看我。

“恰好同路?那些人这几天可是跟你打得火热呢,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跟我认识,跟我同桌很了不起吗?谁同意你带人来的?”这话说得很刻薄,我顿时就气得两眼冒火,呼呼的往上蹿,恨声道:“对,是我带来的又怎么样,我林丝柳想做什么事难道需要你同意吗,别以为每个女生都会争着讨好你,跟你说,你若惹恼了我,我可不会把你当什么看。”

他用望白痴的眼光望了我两秒,然后弯腰捡起来就走。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逆位命运之轮应得的一切?先是尿急找不到厕所,再有男友变家的还要受她一顿窝囊气,这些都可以算了!但现在就连吃个饭都要自己饿着肚子想办法就太不厚道了啊!

我接过牌,才现这是一副塔罗牌,在教堂里玩塔罗牌的人——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华尔贝丽占卜室?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没想到平时见他像个闷包子一般,这当儿居然话真多,有点想扑过去掐死他。

“哇,你抓到的是神鸟。”传说,我们学校竹林里有一种群居的神鸟,是见人就躲的,但若是遇见有缘人,却又偏偏会自个儿飞到你肩膀上,要是恰逢你有什么想不通的,还可以让它帮你解答解答。只不过我一向很为这种傻鸟担心,保不准哪个有缘人嘴馋起来,好好的一只鸟就要变成一顿美食。↘米↘花↘在↘线↘书↘库↘http:bookmihuAnet

我一边去扯易寒峰的魔爪一边拼命摇头。

“柳柳,乖。”易寒峰压低嗓子哄我,然后拽着我就往林子外面拖。眼见他奸计得逞,我急中生智,抬起我的无敌脚丫给了他一脚。

“喔。”易寒峰闷哼一声,我趁机扯开他的爪子,大吼一声:“绑架啦,救命啦……”

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吼果然惊天动地,不光成功吸引了岩石上的两个人,还把众馋鸟惊得四散而逃,顿时竹林中一阵扑翅声和惊慌的啾啾声,好不热闹。

“林丝柳!”陈瑞雪眼尖。

“臭丫头片子,你想吓死人啊。”天海手上的鸟食几乎没抓牢就掉下去了。

“柳柳……”易寒峰显然被我给的罪名吓住了。

我没想到这一声吼的效果如此巨大,不好意思起来,只管摸摸头在那里嘿嘿笑。

那三个人吃惊过后,马上搞出一种怪异的气氛。陈瑞雪飞快地瞄了易寒峰一眼,便装作察看林子里的小鸟动静。易寒峰则装作没看到她。

只有天海则掏出一把鸟食洒在地上,道:“丫头,你把我的鸟儿都吓跑光啦,对了,你们要约会请换个地方吧,没看到这儿已经有人了嘛,就算你们不介意,我却是介意的啊……”

我跑到他面前,道:“我才不跟你抢约会的地盘呢,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想跟谁约会都可以,但不能跟她。”

此言一出,陈瑞雪已转身,用杀人的眼光狠命地盯着我。易寒峰也有些吃惊地望我。

“凭什么?”天海漫不经心地问。

“因为她是易寒峰的女友,现在。”

“胡说。”天海和陈瑞雪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但陈瑞雪的声音如此尖锐。

“丫头,”天海清清嗓子道:“我是不是该好好给你上上思想教育课啊,如果她是易寒峰的女友,那么你现在跟易寒峰约会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顿时语塞。

“林丝柳,请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总是眼馋别人的男友。”陈瑞雪冷冷地警告道。

“陈瑞雪,我也想问你,你当初抢走寒峰就算了,现在你又跟天海在一起,那么你要把寒峰怎么办?”

易寒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道:“柳柳,我有你就够了。”

我突然很可怜他。

“林丝柳,你少管我的事情,管好你自己吧。”

“柳柳,我们走吧。”易寒峰来拉我,我甩开他,道:“不行,我不能让天海再上她的当。”

天海浅浅地笑了,我分明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陈瑞雪冲到我面道,逼视着我道:“你们最好马上离开,不要让我忍无可忍,到时可下不了台。”

我的头脑已经热,根本没把陈瑞雪的警告放在心上,走过去扯住天海道:“你跟我走。我要跟你这头猪好好谈谈。”

陈瑞雪急了,用力想把我和吕天海分开,道:“林丝柳,你放手,天海是不会跟你走的。”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死命扯住天海的衣服不放,道:“陈瑞雪,你不许碰我……天海,跟我走。”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吕天海难堪地站在那里,两个疯狂的女人在那里拉拉扯扯地争夺着他,并且用语言相互指责。易寒峰则远远地站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那里看了一场免票戏。

“我警告你放手!”吕天海突然大吼。

我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陈瑞雪也放开了他。

“让我看看你的手。”吕天海边说边粗鲁地拉过我的手,混战中,我不知何时手上已挂了彩,却一点也不觉得疼。

“我衣服都沾着你的血,看看!花花公子的啊!……”天海恼火地展示着白衬衫上的一小块嫣红。陈瑞雪赶紧在自己双手上反复看,只可惜我当时没想起要下狠招,她的手毫无伤。

我知道又做错事了,只得低头不知所措地望脚尖。

“傻了?走啊。”吕天海恨铁不成钢,扯着我那受伤的手就走。我已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乖乖地任他拉着走,连要去哪里也不敢问。

“天海……”陈瑞雪在身后叫道:“你要去哪里?”

“我带她去医务室。”吕天海脚步未停。

“可是校医务室已关门了。”陈瑞雪追过来道。

“哦?那我带她去医院。”

“天海,可是你说过今天晚上一起吃饭的。”

“没空。”吕天海丝毫没有歉疚地说道。

“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取消约会!”陈瑞雪气冲冲地挡在我和天海面前,指着我的鼻子道。

“是的。”天海又恢复了木刻一般的脸。

“为什么!”陈瑞雪几乎是冲口喊出来。

“我们结束了,仅此而已。”天海像在说别人的事情。边说边拉着我绕过陈瑞雪,继续走。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一句话吗?”陈瑞雪不甘心地叫道:“天海,我对你是真心的啊,她一直在嫉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