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望白痴的眼光望了我两秒,然后弯腰捡起来就走。

我自小到大受尽宠爱,哪里遇到过这种冷嘲热讽,当时就受不住,哇的一声哭起来,又觉得在她面前哭很不争气,并且没脸哭着地跑回教室,不然姓吕的还不知道怎么看笑话呢,边哭居然边想了这么多事性,便往校外跑去。

我接过牌,才现这是一副塔罗牌,在教堂里玩塔罗牌的人——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华尔贝丽占卜室?

我想着七点的约会,迎头见着他副模样,只气得我暴跳。

“哇,你抓到的是神鸟。”传说,我们学校竹林里有一种群居的神鸟,是见人就躲的,但若是遇见有缘人,却又偏偏会自个儿飞到你肩膀上,要是恰逢你有什么想不通的,还可以让它帮你解答解答。只不过我一向很为这种傻鸟担心,保不准哪个有缘人嘴馋起来,好好的一只鸟就要变成一顿美食。↘米↘花↘在↘线↘书↘库↘http:bookmihuAnet

这真是明知故问,我却偏要卖傻:“哪些人?”

他瞪了我一眼,冷冷地道:“刚才的那些。”

我知道大事不妙,只得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不是不是,只是恰好同路罢了,这事与我有什么相干,全是因为你魅力太大,可不要胡乱赖别人。”

“恰好同路?那些人这几天可是跟你打得火热呢,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跟我认识,跟我同桌很了不起吗?谁同意你带人来的?”这话说得很刻薄,我顿时就气得两眼冒火,呼呼的往上蹿,恨声道:“对,是我带来的又怎么样,我林丝柳想做什么事难道需要你同意吗,别以为每个女生都会争着讨好你,跟你说,你若惹恼了我,我可不会把你当什么看。”

“别装了。”他淡淡地道。

我陌生地望望他,心里下决心再也不理眼前这个人,别过身去拉夏威的后襟,向他借了一本《射雕英雄传》来看,这书本来已看过的,只是现在总不能坐在那里憋气吧,所以好歹找点事做。

整节课无话。其实我哪里看得下书,只是坐在那里呆罢了,倒是吕天海整整写了半节课的东西。

下一节是班主任的语文课,随着班主任在课堂上写的粉笔字越来越多,我已在心里誓这辈子都不要搭理姓吕的了,而他还在埋头写着,这时他低头去抽屉里摸东西,那个写东西的本子赫然已越过了三八线。

哼!

我不客气地抓起本子叭地扔到地上,他呆了呆,拉过我的课本也扔到地上,我火了,还要不要讲理的,居然又扔我的东西,它们都是无辜的啊。

报仇!我抓起他的再扔。

叭,他便不客气又扔了我一本,我火气来了,抓起他的书本用力一甩,谁知那书竟不落地,偏偏往讲台方向飞去。

陈老头对我们的事情估计是下定决心不理睬的,此刻正自顾自地讲到紧要处,在黑板上写了两行字,突然忘了下文,便扭身去拿讲台上的备课本,这时一个本书从天而降,“啪啦”一声砸上讲台上,还好他的手缩得够快才没有“因公负伤”。

教室顿时寂静一片。班主任的脸青了,快从头顶冒烟了。

所有的同学都把眼睛准确地对准我们,还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坐好,此时还上哪去找语文课本?所以随便摸了两本书摆在桌子上摊开,便若无其事地把头埋进书本里。

“谁干的!”陈老头高声嚷道。

我才不会去认账,打死也不认。

陈老头便气冲冲地抓起那本胆大包天的书疾走下来,用力摔在我们桌子上,我们处变不惊,很无辜地望着他,眼神清澈得很。

“吕天海,你说是谁扔的?!”吕天海只装作听不见,这哥们真够义气。

“是不是你扔的?!”我也抵死不出声。

“好,呆会儿下课来我办公室!”班主任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扔下这句话,就扭身讲台上走,再走了两步,吕天海就转头对我说:“他是叫你去。”我可不能吃这种暗亏,把眼一瞪道:“明明是叫你。”他就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是叫你。”谁知道班主任耳呆甚灵,呼的回头高分贝地吼道:“你们两个都去!”吓得我们赶紧把头埋进书本里。

班主任又瞪了我们几秒,拼命压着音量道:“请你们把书捡起来!”

在班主任的监视下不敢偷懒,我们只得蹲下去,急急忙忙地捡散落一地的书,这时,我看见刚才扔掉的第一本东西——那个吕天海写了许久的本子上,竟然写满了我的名字……他莫非一直就在写我的名字吗?

正疑惑间,他已迅把本子捞过去,然后抱起书起来了。我也赶紧捡好书本爬起来。陈老头这才悻悻上讲台去接着讲课,顿时语声温和如水,跟刚才的吼叫立马判若两人,佩服,佩服。

这时吕天海悄悄地哑着嗓子道:“你还欠我一本!”我不甘示弱地回道:“想得美!”他便欲过来抓我一本书扔,我赶紧双手护住。

“你们两个还不安静些!”陈老头吼道。原来他一直在盯着我们呢,吓得我们赶紧偃旗息鼓。然后他又深深吸了口气,接着道:“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这段话的意思……”

我有些同情陈老头,怎么摊上了我们这种学生呢?不对,其实我的本质是很乖的,时势造英雄,时势造英雄哪……

班主任可不是这样想的,我和吕天海从办公室里垂头丧气地出来,就知道班主任已决心对我们下狠手了,不必提在里面那一顿狗血淋头的臭骂。由于不必在其他人面前装样子,陈老头便显出他的铁血手腕,竟然还带出来几句经典的国骂,平时真是看不出来啊。

结果是:我们这两个屡教不改的家伙务必一人写一份深刻的检讨明天交。

回到教室,两个人都有些瘪瘪的。

“现在你总该老实说了吧。”吕天海道。

我就有些摸不着头道:“哪方面啊?”要知道我瞒着他的事可不少,万一把他没问到的说出来岂不是便宜了这小子。

吕天海道:“算了,也不逼你,你只分我一半就行。”

我更莫名其妙起来:“分什么东东?”

吕天海顿时立住脚步,满脸无赖地道:“你把那些人领到教室来,可别说是大公无私分文未取啊,怎么说我也该有份吧,跟你对半分还不乐意?做人要厚道,是不是?快拿来。”

我顿时又好气又好笑道:“好处是有,只是这份好处却不能对半分,我干脆大方点让给你吧。”

他闻言大喜,忙摊开一只手伸到我面前催道:“快拿来。”

我神秘吧道:“这样东西放手上也放不下,你若真想要,就随我去找梅梅吧。”

吕某人惊疑不定道:“打死我也不去,你只说是什么东西,别又把我引到那帮人手里,卖了我我还帮你数钱呢,想得美。”

我也不想再戏弄他,便道:“梅梅说要给我介绍高一3班的小丽呢,你要了去吧,我可消受不起。”

他一听,顿时呆了,突然又捧腹大笑起来,越笑越狠,只伸出根指头指着我,幸灾乐祸地道:“那……情书……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这家伙!笑起我来很无情呢,休怪我不客气——我用力踩了他一脚,他的笑戛然而止,赶紧捧着脚在那里一跳一跳地叫唤起来。

“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这样暴力!难道我的脚不是肉长的啊。对了,今天这件事总而言之还是你带人来闹起来的,所以你得要补偿我。”

想想也是,确实是我引起的。于是我难得好脾气地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前儿你帮我洗的衣服虽然没我洗的干净,但总算还过得去,所以你就帮我洗一个月衣服吧。还有,蛋炒饭会做吧?每个周末从家里回来得给我带份蛋炒饭来,还有……”

“慢着!我说凭什么?你们家没有鸡蛋呢还是没有米饭?还有那个洗衣服的事情也不行,上次洗衣服就吓得我半死,要是舍友们现我居然在洗一件男生的衣服,我还要不要活啦?”

“校服上衣并没有男女区别的,笨蛋。”

“可是你一米八几的个头,那衣服大得像顶蚊帐,我往衣架上面一晒,舍友们会傻得以为我在晒床单吗?”

他把眼睁了半天,竟是语塞了,良久,方才道:“那你说吧,你总得补偿补偿我吧,我冤哪。”

我愤愤然:“不可能,你写个破检讨要补偿,那我找谁补偿去?”

他道:“你是活该,我是受害者。”这话太伤人了啊。

“凭什么我就活该?”我气咻咻地拿书砸了他一下,谁知道他竟拿了书本回砸了我一下,还连声说:“你本来就活该。”虽然砸得不是很痛,却令我更来火,便更用力地砸回去。他拉过我的书就扔在地上,道:“还学会打人了呢?”我气不打一处来,他刚才也打过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