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花满楼如今的当家人瑾娘最近更是数着白花花的银子,半夜做梦时都是笑得甜蜜荡漾不已。

韩菱纱是慕容紫英的初恋,唯一朦胧于心中的爱慕之情。

三年来他这个做师兄的几乎是手把手地教导她,传授她剑术引导道术筑基,他知道少女体质敏感十分怕疼,平时练剑只为剑气扫过都会泪眼汪汪半天。

完全无法想象在几年前,这双手的每个指尖都被琴弦割破鲜血沥沥,让一个初学琴艺的女孩疼得泪流不止,却只得在严父的教导下不得不强忍痛楚埋头练琴时的景象。

——还好当初无聊得霉的时候翻了翻记了下来。

长忆身为紫胤代师收徒的小师妹,不入天墉辈分排行身份特殊,故而在天墉无论是长老还是弟子,看在执剑长老紫胤的面上都客客气气地称她一声“长忆姑娘”……唯独被掌教涵素真人收入门下才一年的芙蕖小姑娘,不知为何总爱跟在素日里沉默寡言的百里屠苏身后,一点也不怕生地跟着他一口一个“长忆姐姐”地喊着——要知道随着年龄渐长这种称呼屠苏本人也很少当着众人的面叫了。

屠苏纯黑的眼睛看了一眼长忆又转向紫胤,满目的担忧不言而喻。

连带着她这个师妹都跟着受益不少。

原本他还担心着以陵越的资质品德做下任掌门继承人比之执剑长老更为合适……如今可好,下任的执剑长老已经出现了,他也不用再愁他这掌门的衣钵问题了!

远处的山谷中传来阵阵污秽之气,更有一股惊天煞气纠缠与其中,迎面而来的罡风中,似乎还隐隐传来了铮铮琴音……

这少女和男孩,便是已经出了乌蒙灵谷的楚长琴和韩云溪。

只是为何……还会有一些冰凉的液体在脸颊上流淌呢?

不愧是自家死党强烈推荐的国产大作。

随手一个冰咒甩下抓住不远处倒霉路过的一只灰色大野兔,长忆熟练地拎起野兔两只长长的耳朵,对着欧阳少恭笑眯眯地说道:

“吃了少恭那么多次的烧烤手艺,今天就让我献丑一回,也让少恭尝尝我的手艺吧。”

“呵呵,如此,在下就恭候长忆的佳肴了。”

欧阳少恭嘴角含笑地拱了拱手,一副就势从命等待开饭的架势。

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原来长忆对烧烤一道如此精通,倒是在下之前的手艺贻笑大方了。”

欧阳少恭打量着身旁忙乎个不停的楚长忆,嘴里虽然说着“贻笑大方”的惭愧之辞,可看他端坐一边还是一派淡然温和笑意的神态,却是瞧不出他话里半分的“惭愧”之意。

“嘿嘿,好说好说。”

长忆得意洋洋地接下了青年的夸赞,给了对方一个“就等着看”的眼神后,就把全部注意力投入到了她的烧烤大业中。

只见她十指翻飞般熟练地在已经剥皮的野兔身体表面两面刷油,等表皮熟了之后用刀在兔身的各个骨头关节的位置各划一刀,有深度却不穿透肉身,比较容易入味,两面都划得丝毫不漏;等划开的部分肉变成白色的时候刷上随身携带的自制酱油,因为兔子的身体和大腿处肉质比较厚,她又多刷好几次,直到觉得肉有分熟了的时候才撒上孜然算是大功告成。

腾出左手捏住就差没趴在烤兔子上闻香狂滴口水的橙子,长忆甚是豪爽地一挥串着烤兔的树枝,递到了欧阳少恭的面前挑眉示意对方接过后,方才拿起一旁另外拔毛处理好的一只野鸡,烤起属于自己的野味来。

“长忆好手艺。”

欧阳少恭斯斯文文地撕下一只烤兔腿,举止优雅地举到嘴边浅尝一口后便毫不保留地夸赞道。

“那是自然,有少恭的‘珠玉’在前,小女子又岂能不努力?”

长忆半点都不懂得谦虚,自得之余也不忘小捧青年的手艺一把,当然人家的手艺也绝不比她的差。

若说长忆的烧烤手艺是综合了现代烧烤技巧的集中体现,那么欧阳少恭的技术则是当世烧烤艺术之大成。

因难见巧,只是简简单单的盐巴调味,也能将没有事先经过任何调味处理的肉类,烹饪出丝毫不亚于长忆那般众多调料和酱油烹制出的味道,不仅烧烤的时间短烤出的肉类还有一种野味特有的醇厚肉香……

“如此说来,你我岂不是棋逢对手?”

欧阳少恭咽下口中的美味食物悠然叹道。明亮的篝火旁,杏黄衣衫的青年男子乌黑的长松松地束起垂在肩头,橙红色的火光让他如玉的肤色更添一分自然的嫣红之色,举手投足间的风雅气度让一边忙着自己晚饭的长忆不禁一阵耳红心热就差没当场散粉红泡泡了……

幸好在自家仙人师兄身边待久了,抵抗力增加了不少即使清醒了过来,随即在心中大叹某人要是在现代那什么天王巨星之流那只有一边靠的份儿!

“长忆,请恕在下冒昧,”欧阳少恭看着在带来温暖的火光中一边翻动着食物,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神情颇为放松的长忆,“长忆不辞劳苦采摘息心草这味偏门的草药,又不远千里奔波欲忘我青玉坛求见丹芷长老……可否告知在下缘由?”

言毕便收回了方才环绕在少女面容的视线,却端正了坐姿等待少女的回答。

但即使不用双眼,他还是可以清晰地察觉,对面属于少女那原本活泼明快的气息,在他吐出最后一句话的瞬间,凝滞了她的一身欢愉。

方才还洋溢着笑容的少女沉默了。

欧阳少恭没有介意少女此刻的缄默耐心地等待着。

以他的眼光阅历自是可以看得出长忆的心性去青玉坛求药绝不会存在某些不可见人的目的,依目前的情形推断还极可能是某个另她黯然神伤的痛楚,如若真是如此,他先前的问题自然是有挖人疮疤的嫌疑极为不妥了……

想到此处,青年温润的黑眸中划过一丝晦暗的流光。

既是为求药而来,事先收取一些代价,又有何不可?

于是在一方无意一方有意的两重无言中,安静的气氛迅延伸,只余下长忆无意识翻转手中的烤鸡滴下油脂时出的“噼噼啵啵”之声。

“我……”

长忆再次开口时嗓音中干枯晦涩的意味让听者有种他似乎等待了很久的错觉,可事实上少女失神的时间并不长,甚至于连让那只正在篝火上的烤鸡连层表皮都未曾烤焦……

可见少女此时的苦涩心境。

“我……”长忆对欧阳少恭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牵强微笑,“是为了我的弟弟。”

她并不埋怨少恭如此试探性的问话,若是换了是她面对一个向她恳求上天墉城向紫胤师兄拜师的陌生人,怕是也会做出像少恭一样的试探。

“哦?”欧阳少恭的黑眸中露出一丝了然,“可是因为令弟不幸中了阳煞之毒?”

“少恭不愧是青玉坛弟子,”长忆不禁苦笑道,“采集息心草,正是为缓解阳煞侵体之苦。”

“如此说来,长忆是想以息心草炼制吸煞丹了。”

“不错。”

有些话虽然开头很难触之即痛,可是一旦真正挑起了话头,之后便可以很顺畅了。

“在下冒昧,吸煞丹足可完全解除多数阳煞侵体之毒,除非……”

话音一顿,少恭目视长忆流露询问之色。若真是他猜想的那般,眼前少女所求的吸煞丹却是治标不治本远非解决之道……

“少恭猜得不错,”长忆完全笑不出来了,“舍弟所中的并不是普通的阳煞侵体之毒,而是有人将此害人的东西损伤了他的奇经八脉。若要解除……”

若要解除,只有神将以上的神以与阳煞这种魔气相克的神力为引导,才可完全解除附着于人体的阳煞。而神力的级别,只要比神将低了哪怕半分,解除阳煞一事便毫无丝毫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