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莫可不知道什么羞涩,更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在他那大胆得敢揭女孩裙子的心里,即使这个女孩就站在他面前,他也没有半点的愧疚,而且既然现在自己没钱吃东西要饿肚子,只要能吃饭,跟谁他都不在意。

在他的心里,老爹老妈都不如姐姐重要,因为他姐姐对他很好,这一次其实家里只给了他一元钱吃中午饭,另外的四元钱都是他姐姐省吃节约留下来给他的,所以现在‘谁给钱谁就是爹妈’的少龄时代,二蛋子的姐姐绝对是山峰级的存在,而他的生他的父母只是一般的小山。

如果是平时的考试即使最后没考下学期只要有家长带着,照样能够读书,但今天这一次考试不一样,这是小学的毕业考试,对于学生来说,也算是一次重要的考试。

这是一个夏天,全国考试的热há如火如荼的迎来,不仅大考,高考,中考,也同样迎来了不怎么被媒体关注的小考。

在楚琳那双似乎因为怜悯而微微红润的眼睛里,那个一直都以外表坚强着而被她贴上小英雄这个豪气形象的少年背影不知是否因为眼泪而漆上了一层可怜的凄婉,很快的消失在了街边的转角。

郭莫没有母亲并不是什么秘密,几乎全班的人都知道是父亲一手把他扶养长大的,楚琳自然也知道,而且她很在意,所以有时候郭莫身上没笔,她都会多多的准备,因为她妈妈就会给她准备很多笔,她只觉得给郭莫准备笔是妈妈应该做的事。

曾几何时,她更想过要像母亲一样来照顾郭莫,让郭莫找回母亲一样的温暖。只不过这毕竟只是小孩子并未成熟一时间的同情心所产生的不现实的想法。后来她早就已经忘了。

虽然郭莫一直以来都表露着狂笑和大胆的痞xing,但楚琳并没有成熟的小心灵却那够读得懂郭莫眼中那一份炽烈的对母爱的渴求。

“我没听错吧,郭莫叫小琳妈呢。”刘小兰呛得很不正常红的脸终于慢慢的恢复了些许,但脸上的惊讶之sè还未消减太多。

“郭莫没有妈妈,该不会把小琳当成妈妈了吧。”刘小兰似乎有些嘲笑着说。

“刘小兰,你要是觉得没有母亲就应该被嘲笑我真为有你这样的同学而感觉到可耻。”楚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大的脾气,在她的心里她无法容忍任何人拿这件事情来嘲笑郭莫,她知道这绝对是郭莫心里的痛楚。

“好了小琳,小兰也没有要嘲笑郭莫,她只是带着微笑说了句实话,应该不是要嘲笑郭莫。”赵秀出言相劝。

刘小兰也感觉到自己拿这件事情来嘲笑郭莫是的很不应该,歉意道:“对不起小琳,我刚才也不是要嘲笑郭莫,你别生气了。”

楚琳看到刘小兰都已经歉意道歉了,她也不再继续纠缠,掩下怒sè,道:“你不是有意的就算了吧,我不生气了。”

另外几个女生相互望了望,都感觉到了楚琳对郭莫似乎已经跃了同学的关系,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喜欢’,而且还是女生喜欢男生。

小时候男孩喜欢女孩,女孩喜欢男孩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既然男孩还未长成年,女孩们聚在一起也会讨论哪个男孩帅气,而即使女孩拥有着女大十八变的天姿,但男孩在小时候还是会对一些并不漂亮的小女孩生出邪恶的讨厌感。

这只是人生在生长育中毕竟要经历过的阶段而已,直到青9期萌芽,男孩对女孩的喜欢也仅仅只公限于外表上纯洁的喜欢,不会想到人类传续下的那种必然且又难以启口但人人都需要的事情,不论男女。

郭莫跑了,但他肯定在难过,因为在一个外人面前表露着他心里最脆弱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高兴的笑起来?

楚琳的兴致也不怎么高,和刘小兰他们一起在街上无所适事的转着,在她因为期盼而变得漫长的等待中终于到了下午考试的时间,她早早的就进了考场。

可惜郭莫直到最后时间才进的考场,他在进来的时候还在教室外边用很大声的声音喊着绝对见不得光的事情,“二蛋子,今天晚上咱们偷偷的去山上偷玉米,烧烤。”

看着郭莫热得满头大汗但脸上并没有难过而是一脸灿烂的笑容,楚琳心里的担忧少了许多,郭莫走过楚琳的身边,像是飞贼一样,把楚琳桌上的半瓶可乐给顺手牵羊了,拧末瓶盖就‘咕噜,咕噜’的仰头喝起来了,一口气把半瓶可乐全喝光了。

考场里不少学生看着郭莫抢了那个漂亮女孩的水直接就喝,偕是一阵惊讶,他们以为前头那个漂亮的女孩会生气,但都惊讶的现那个女孩的嘴角竟然抿着一撇淡浅的微笑。

郭莫喝完之后,把瓶子底朝天,瓶口朝下,然后仰起头,嘴对着瓶口,等着最后一滴可乐凝成水滴滴进嘴里之后才把瓶扔了,然后看着前头的楚琳正回头的看着自己,有些没好气的像是抢了人家女孩东西还耀武扬威的道:“看什么看,不就是喊了你一声妈嘛,就当是你为这一声妈做一件妈该做的事,你儿子口渴喝你半瓶水,这是应该。”

旁边还有不少郭莫的同学,他们听到郭莫的话后偕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们今天晚上真的要去山上烤玉米吃吗?”楚琳眼中没有半点的气sè,反而流露出几分跃跃yu望的火苗子在燃烧,一向作为乖学生的她从来都尊规守矩,下午放学准时到点回家,绝不在路上耽搁一点时间,因此半夜上山这种在楚琳思想中绝对很有刺激感的事情让她也产生了几分兴趣。

“哥说的话能有假?”郭莫拍了拍胸脯,那流着豆大汗珠子的额头上,汗水如雨一样滚滚滑下的眼睛里,颇有几分男孩的豪壮神sè。

“我也要去。”楚琳眨着那水灵灵的流露出来着兴奋神sè的眼睛。

郭莫惊讶的张大了嘴,在他那纯洁的思想里,也常听村里的女xing说夜里不要出门,那很危险,即使她们都是孩子他妈,个个都是妇女级别的女人。

“小妹,天黑,危险!”郭莫他们一起去那是因为他们是男孩,夜里上山抓兔子,下秧田捉黄鳝,那是经常干的事情,但他们从来不带女孩,其实村里还真没几个女孩,上村倒是有几个,可惜隔得有些远,不熟悉,白天都不在一起玩,更别说夜玩。

“我不怕,有你在。”楚琳那还未长齐并不突显的眉睫下的眼睛里眨动着信任的目光,她相信有任何危险郭莫都会保护她,就像三年前郭莫为保护她跟高年级的学生打架一样。

郭莫脸sè一沉,道:“回家好好念书去,你家在下弯,我家在上弯,隔着好几里地呢,夜晚那么黑,我才不到你家去接你,上次去你们下弯偷地瓜,嘿!那条狗ri的大黑狗,冲上来就咬哥的裤裆,差点没把哥的小鸡鸡给咬了,哥撒开两脚丫子,奔得比兔子还快,但那可误的畜生,不追二蛋子他们,老是追着哥的屁股不放,好像哥的屁股很香似的,早知道那天拉屎就擦屁股了,不然最后也不会让那畜生把哥的屁股当作晚餐一样的啃了两口,到现在都还留着几颗狗牙印子,成了哥的终身胎记。”

“哈哈!”整个考场里听到郭莫那抑扬顿挫的故事,都被逗得哈哈大乐了起来。有几个女生对于小鸡鸡那一段,还微微的羞涩起来。

但楚琳却憋屈的苦着脸,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半睁着,眼皮垂下,目光里闪闪的,好像是要哭了。那憋屈的小秀容,别提让人多么的心疼了。

“你咋的了?”郭莫见不得女孩被人欺负,更见不得女孩哭,自小因受父亲影响,他那颗小心脏总是觉得天底下的大事都能够用双肩抗得起来,因为他父亲在他小的时候,总是把他抗在肩上,而当时他帮三五岁,现别的孩子有母亲而他没有,因此他渴求母爱,所以觉得天都塌了,但是父亲的肩膀却还是那样伟岸的抗着一切。

楚琳那湿润润的眼眶里还是没有能够关住已经溢满了的泪水,两颗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弱弱的说:“六年级了,下学期我们就要上初中,可能分一个班了,我再也听不到你粗狂又可乐的故事了。”

女孩的泪水绝对是世界上对郭莫来说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看到楚琳的泪水,他慌乱了,不知所措的道:“可你家离的那么远,夜晚又晚,我怕你们村子里的那条大黑狗。”

“我下午就跟你们一起去,不回家了。”感觉到了郭莫话里已经有了退让,她抬起头来,那还挂着晶莹泪珠子的脸上却挤着几许讪笑,颇有几分‘梨花落泪雨,花姿依然秀’的诗情画意之sè。

“这也可以?”郭莫没有强烈反对,女孩的泪水就是猛烈的毒药,他没有一颗绝对狠绝的心,所以对于楚琳的要求,他没有坚决的否定。

“我说可以就可以。”楚琳的目光里透着几分小女孩的坚韧,男人和女人之间能够维持着永久的关系那是因为另外一层更加具有劳动力的事情在相互吸引着对方,但对于还只是十三岁的楚琳来说,即使男孩和女孩睡在一起,也只是很简单用她那纯洁的思想理解成喜欢才在一起睡觉而已,因此她大胆的要跟着郭莫他们去烤玉米也只是基于纯洁思想下的一件从来没有做过而觉得很具有刺激的事情,并没有参杂着任何不纯洁的东西。

“好了,下午的考试时间到了,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监考老师进了教室里,见到郭莫还没坐下,便道:“那学生,快坐到你的位置上去。”

“那好吧。”郭莫答了一句,坐到了他的位置上,他知道如果不答应,可能楚琳肯定又会哭,更没有心思考试,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楚琳没有心思考试这个很具有重要xing和大观xing的问题上去。同样身为小孩的他除了好奇男女之间关于拉尿的地方不同,也不知道孩子是怎么生的这个很复杂难解的事情,只知道孩子会在怀在肚子里,却不知怎么出来。

楚琳伸手擦了擦泪水,小女孩的脸上绽出几分可爱的笑容,就像是捡到了一块棒棒糖,

下午是数学考试,郭莫看着桌上摆着的试卷,一个头两个大,一些简单的填空和算数题他还能够勉强的鼓捣出1来,但乘法和除法这绝对是上帝降下来惩罚郭莫的,郭莫心里这样想着,也不知道是哪个憋得无聊的人造出乘法和除法这种很具有高难度的知识。

笔杆头在他嘴里都快成了棒棒糖,被咬得稀烂,可惜也没憋出个蛋来,圆圈倒是画了不少,但这些东西铁定不是正确答案。

到最后的大题,他更是将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样,上边的字他是认得,但里边所表露出来的数学题却能在郭莫的脑子里绞成一团浆糊,而且一看到以‘妈妈’来命题,直接涂鸦。

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有多么的凄惨,当老师宣布考试结束之后,楚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郭莫的卷子,那一排排的圆圈就像是无数个蛋一样整齐工整的布列在那卷子上,除了圆圈,看不到其他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