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小姐。”他很高兴,拿着糖回去,打开包装纸,自己狠狠舔了两口,然后递给旁边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一口就吞了,旁边一个更小的女娃娃马上就哇地哭了。孩子头很生气,骂了她两句,把剩下的一颗糖攥在手中,让女娃娃舔了一会儿,然后再转给另两个男孩子。

叶夫根尼的恶作剧?军医压根儿不知道我喜欢谁。彼得罗夫?也不会有这样的闲情。别尔夫什卡?他踢海因茨都来不及……到底是谁?为什么?

电线杆上还钉着美军装甲师一年前的告示牌:“路面酸菜已清”。酸菜,是英语里对德国人侮辱性的称呼,酸菜已清自然是难以计数的军人的鲜血洗刷出来的,每天不知有多少德国人民不得不含屈忍辱、泪水盈眶地低头走过这块告示牌。

消息总是迟滞几天,国共签署了停战协议,期待和平。

四百米深的矿井,埋葬了我所有的阳光与希望,汹涌的溃水吞噬着我这具再无可恋的躯壳……可是竟然有人不肯放弃地向我伸出援手,一声声地呼唤,叫我兄弟……党卫军纳粹分给我面包,借给我外套,海因里希还把他未婚妻的照片与我分享。昏黄的马灯下,一个个赤-裸发抖的男子,轮流传看一位美丽少女的倩影,多么奇妙温暖的感觉……不管多少年,我都记得这一幕,记得这阶下岁月中头一次感受到的光明与希望。

第二天德俄联军向着暗不见天的矿井前行,我的新床友——尼基塔·库兹涅佐夫,前红军大尉,显示了他对新环境的不适应,抡又抡不动,凿又凿不准,被带队士兵骂得很惨,挨了不少鞭子。我跟鲁道夫都叹了口气——其实我们都好似看到了一个多月前的自己。

“为什么?你恐怕连枪都没机会开,还是你拿保温桶砸死俄国人了?”鲁道夫非常愤怒,如果伙夫也可以判二十年,他这个浴血奋战的党卫军上尉岂不是太不值了?

鲁道夫

我好像办坏事了,于是赔了她一组椴木镶金套娃,这比古怪的玩具兵可爱多了吧。我还送了她一张柯涅楚克《前线》的话剧票,当然我没告诉她我也会衣冠楚楚地坐在那儿看。话剧开场了,她倒也没介意我坐在旁边,我保持着风度,安安静静陪她看完了整场戏。

“怎么天天都在这儿看书?”

碎首黄尘,燕然勒功,至今热血犹殷红。

“咦,还有张……裸-照!!!”光棍儿们眼睛发亮。

“我就知道。”他哼了一声,按中国人的习惯给我打了杯热水,又从口袋里掏出药片,把药和水都送到我嘴边。

我叫人把战俘带下去,假意准备手术室,心里盘算着怎么在手术台上报仇,阿芙罗拉跟了我一会儿,说:“西罗多夫同志,你的脸色很可怕。”她给我倒了热水,“你是医生,发过誓的……”

乖乖,猜猜看我发现了什么?我就知道她对我念念不忘,哇哈哈哈哈哈哈,她把德语课本送给我啦!

德国人杀苏联人,苏联人杀德国人,你狠我更狠,他们的字典里没有“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不可能“相逢一笑泯恩仇”,唯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平时与我相熟说说笑笑的士兵,忽然变成了魔头。当然如果有人问我,眼前站着的是烧了你的家杀了你家人的日本鬼子,你该如何?所以不管士兵们做什么,我也只能无言以对。

“……”

“天哪,是谁那么早就夺走了你的芳心,我可真伤心。”

“你来这儿多久了?”

“我被俘两年多了,来这儿也两个多月了。”

“你对这里的生活满意吗?”

虽然我听不见,但是她问的无非是这些问题,看她表情对我的英语也很欣赏。

“我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但想提点关于生产的建议。”

“是吗?我很感兴趣。”女士与俄国人都表示同意。

“我们知道管理当局来不及准备,所以请允许我们自己修建地面上的牢房,半地下的生活环境实在是太潮湿太阴冷了,也请允许我们自己搭建板床,地板太硬太冷了,关节炎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生产效率。”

“啊……”

“我们一天劳动所需热量至少为4500大卡但供给食物仅能提供不到2000您应当知道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得1800大卡何况是西伯利亚的严寒之下而且每日劳动定额太高我们虽然一天工作16小时也常常无法完成因此导致没有食物的惩罚。”

“我们来了不到两个月已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死去如果不能改善生产生活和卫生医疗条件很难为提高苏维埃经济服务。”

“另外我们自从被俘就从未与家人通过书信我们急切地想知道相互间的消息请从人道主义出发满足我们的基本要求。”

我飞快地说着,赶在翻译翻完、俄国头子大怒之前,哈哈。那位女士转向同伴不停传达,然后又跟俄国人嘀嘀咕咕,俄国人的目光可以把我杀几十次了。

表演完毕,怎么没人鼓个掌啊喂?

俄国人不敢杀我,红十字会的人还会回来,我这么英俊的人还得再出来感谢当局的么。不过这场对话也实在太出他们的意外,所以接下来他们怎么对我我也只好忍着,多少让他们心里舒服一点吧。

打,他们是不打的,伤痕太多会引人注目的吧,于是我身子反弓,手脚反捆在一起,丢在冰水里浸泡,几分钟后提起,再浸,我又不是不会游泳……

睡醒后吊起来滴水,太粗鲁了,真是一点技术都没有,我右腕脱臼了好不好。倒是有一点设计得十分周全,他们扒了我的上衣,特意把电极夹在我的腋下,我总没理由老抬着手让人家看……

突然我全身肌肉一阵膨胀,脑浆和五脏仿佛都在沸腾,全身巨烈疼痛,大汗淋漓……我也没经验,把舌头都咬破了,而且肯定叫声太惨,吓得俄国人手忙脚乱给我嘴里塞了团破布。

新手吧……再来一次。

电刑的好处便是永远不会痛到麻木,只会无休止地让你清晰地体味每一次帝痛。我眼前一片黑暗,脑袋像要炸了,骨骼全部开裂,心脏如千刀万剐,紧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胃部巨烈翻腾……幸好有个俄国人大发善心,及时拿掉了我嘴里的布,不然就被反涌上来的呕吐物堵塞住气管……

腋下焦灼不能用了,换成脚心,这回力度加大了……

我招了,我全都说……

可这又不是逼供没人要我招……

我没有可呕吐的了,只得口鼻流血,而且……小妖精不在的情况下……泄了……速度快了点。

再然后,括约肌失禁,这就比较难堪了……

后来的事我也记不清了,那位女士是否再来看过我我也没印象了,反正我是个白痴,肯定很乖,俄国人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