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瓷抿了抿嘴唇,将眼中的泪意眨掉,跟了上去。

叶挽瓷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小时候老师没有教过你吗?越是漂亮的蘑菇,越是毒的厉害。”舒曼从那叠照片中抽出另外两张,错开摊在叶挽瓷面前,“他,绝对是个非常危险的男人。”

叶挽瓷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想到穆则那张黑脸,她就发怵,“要不……您给他打?”

“我只是……好奇。”

她想到傅景朝身后那些狰狞的伤口,才发现自己真的对傅沉昼一点都不了解。

“你干什么,放手。”

傅景朝敲了敲镜头,示意她去阳台那里,叶挽瓷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觉得站在阳台也比呆在床上自在很多,于是顺从地走了过去。

“……”叶挽瓷试图将自己僵硬的身体柔软一点,可是她实在不懂示弱与诱惑之间有什么关系,而且现在被他这样看着根本就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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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一个丑丑的小人趴倒在地上五体投地的样子,下面是叶挽瓷回复的消息。

可是车都停下了,穆则并没有打开门锁,她掀起眼皮偷偷看了他一眼弱弱地说:“穆主编……我到了。”

“沉……”叶挽瓷差点叫错了名字,改口道,“傅先生,我从来都不认为眼睛的受伤能让您对艺术创作止步,您或许可以选择成为摄影界的梵高。”

他今天换了一件跟窗帘一个色系的暗红色睡袍,裸露出来的小腿部位肌肉线条流畅优雅充满了美感,脚腕处那根踝骨分外明显,像是平滑的雪山突然陡峭起来。

“怎么了?你看看签字的这一页,签名都糊成了这个样子,还是限量版的,怎么卖给别人?”

高热的脸颊碰上他的手,她感觉自己舒服了很多,于是脸贴着他手心拱了拱。

她的脚步带着仓惶,像一只断翅的蝴蝶。

很快,五十本书都被签好了,傅景朝将笔盖一合,随手丢到了桌子上,然后向椅背后面一靠,半阖着眼看样子几乎都要睡过去了。

毁灭是你,

长长的睫毛在他的掌心快速地颤抖了一会儿逐渐平静了下来。

女人身上紧绷的肌肉缓缓松懈下来,她就这样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傅景朝将手从她的眼帘上挪开,向下滑动了她的脖子上方。

她纤细的脖颈白皙诱人,他一只手就能掐住,就像孱弱幼小的鸟兽,只需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拧断。

将手附上去,掌心一片细滑,如同上好的雪色绸缎般,让人爱不释手。

傅景朝收回手站起身,从床头柜将手机拿起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一个温和的男声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是你的身体出问题了吗?”

“不是我。”傅景朝言简意赅地将叶挽瓷的反常向他表述了一遍。

季修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等傅景朝说完后才开口道:“从你的描述上来看,她应该曾经受过什么伤害,产生了应激反应,但是我还需要进行一些具体的接触与观察才能准确判断,你可以把她带过来给我看一下。”

“不必了。”傅景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季修也不强求,话锋一转又问道:“那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你最近睡眠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像以前一样总是很疲惫吗?”他循循善诱道。

“已经改善了很多。”

季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才开口道:“那么,还有没有再出现以前一样梦游的症状?”

“目前没有。”

傅景朝看到床上的女人眼皮微动有苏醒的迹象,于是挂断了电话。

季修这边看着傅景朝的号码沉思了片刻。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外人,而且听口气还是个女人,按理说他作为他的医生应该高兴,这是他接纳外人的开始,可是他深知他的精神有多不稳定,一旦再次投入,那么五年前的惨案可能还会重演。

季修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顺便看一看他提到的那个女孩。

叶挽瓷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点迷惑,转头却看到了手里拿着电话站在不远处的傅景朝。

她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怎么突然睡着了。”

傅景朝挑了挑英挺的眉毛说道:“你把昏过去叫睡?”

“唔……我几年前生过一场病,然后就落下了这个毛病,无缘无故地就睡过去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叶挽瓷解释道。

傅景朝看着她没有说话。

“对了,我们刚才在干什么来着?吃饭是吧,那赶紧去吃吧,菜恐怕都凉了。”她说着从床上下来,手背在身后说,“我去把菜热一热。”

“阿朝是谁?”傅景朝突然开口了,黝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看着她。

“什么?”

“你梦里喊了这个名字。”

叶挽瓷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可能是我瞎喊的吧,我也不记得了。”

傅景朝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怎样,眼里闪过一丝晦暗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