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家的公子便了不起么?仗着几分诗才便目中无人,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此刻,青枫诗社一干生员护拥着的一张文案后,苏赫正在挥洒笔墨,很快又是一首新词问世。在此之前,他和赵鹏都已经各自做有两三首诗词了。

所以当他回了杭州后,无论是在庄里还是这边的宅子,都搬到了东厢的二层小楼上居住。

柳如烟笑了笑,旋即又说道:“对了,你不是一向都喜欢收集画松的图吗?我听说城里一书生绘画功夫了得,便吩咐柳儿去请他给我画了一幅,虽不是什么名家的手笔,想来你也是喜欢的,我这便取来给你看看。”

作为一个地主家的阔少爷,李谦知道风寒感冒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只要不是这年代的绝症,及时看病都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这就是品牌效应!

李御史闻听此言,心下不觉暗暗感到奇怪。翰林院和国子监里有那么多饱学鸿儒,大能之辈,陛下为何独独向自己这么一个荐举出身的御史请教?

再来!

下方的俩人都很郁闷,祝振东身份低微,自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王小胖子可就不管那么多了,登时便是不满地嚷嚷道:“先生,你太坏了!每回都是在精彩之处停下,让人急得心痒痒,怪难受的!”

这当然只是暂时的妥协,哪怕是朱元璋这样的铁腕君主,都要适当顾及朝臣们的情绪。毕竟在那几年里,宰相胡惟庸一案株连了不少的大臣,朝堂都为之清洗一空------相对来讲,贬几个锦衣卫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了,这笔买卖十分划算。

“哦?”

赵鹏立即会意,心说刚才还真是给气糊涂了,钱塘县衙不正是自己的地盘么------别看李谦是那里边的师爷,实则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那帮胥吏还敢不给他钱塘赵家面子?

老朱若是还顾及脸面的话,肯定得把宋忠给召回去,而自己也由于风评不佳,自此便算是彻底断绝了入仕一途,此生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个山野隐士了。

当下,大茶壶不再犹豫,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了。

人呐,还真不能以常理度之。

“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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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见,“本籍”和“占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前者是乡贯,即祖上被划定的原籍;后者则是现居的户籍,也就是你现在所占的业籍。

没办法,那伤口实在是太轻微了些,根本就不会引起他人的过多留意,加上当时对方在追问林家那姑娘的消息,自然也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荣荣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自然有些受宠若惊,口中连连谦虚道:“舅父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同我说了此事,我尽心竭力为李师爷办事便是。”

“呃------”杨清顿时为之语滞,这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情。

王知县沉声一喝,面色严厉地斥责道:“李先生是本县的上宾,你不以礼相待也还罢了,竟还对他如此不敬,自去刑房领二十板子!”

“我呸!狐假虎威的狗东西,还敢和老子叫板了?”钱典吏朝他身上又是狠狠吐了一口血沫,随即一擦嘴巴,对身旁的两名白役道:“把他给我抬下去。”

小兰见他这般忐忑不安的模样,禁不住笑出了声,取笑她道:“小姐呀,小兰服侍了您这么多年,可从未见过您如此模样呢!小姐你不知道,虽则你现在是书生的打扮,眉眼间的情意,却是浓得化不开了呢,嘻嘻,太有意思了------”

子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随即看着姐姐,试探道:“姐姐姐姐,要不------咱们进城去找找少爷吧?说不定就让我们给碰上了呢!”

“好了,我自己认得路,就不劳你引领了,帮我把那身换下来的衣裳拿去洗洗吧。”话落,李谦便径直朝内院走去。

情知事情反常,王知县又实在是想不通,此事究竟有何不对之处。省了半天也没能省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便先搁下这种不好的想法,起身出门,打算到前面夫子院里看看去。

然而王知县能很明显地察觉到,一俟升座结束,现场的画风就变了------

杨清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灵隐寺的大德方丈,慧明主持曾说过------呃,完整的话我记不全了,反正就那么个意思,说是没犯过恶业的人很少,不虔心忏悔己过、多行善事的话,死后都不能往生极乐,只能是下地狱了------”

“当得当得,姑娘快快请坐,适才我只是想和姑娘开个小小的玩笑,还望姑娘莫要介怀才是。”

接触了几次后,李谦自然知道杨清喜欢附庸风雅的毛病,当即便笑着调侃了起来:“依你的身份,该是流连于风月之所,吟诗作赋才是。”

然而奇怪的是,于仁听完后似乎也不恼,这在封建社会里可就着实难得了,李谦心里暗道有门儿?

然而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她那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清丽脱俗、不染烟尘的独特气息,使得她能够有别于其他青楼女子。也正是凭借着这一点,她才能稳压杭州花魁海棠红一头,让无数男人为之深深着迷,不可自拔。

眼看一幅画就要做完,对方下意识地长舒了一口气,抬头活动活动略微发酸的脖子,才发现了站在他面前的李谦。

李谦现在要应聘的,显然不是真正的师爷,但总归也还算是个不错的差事。教书先生可是个体面的工作,连衙门里的各种烦心事都不用管了,安心教“官二代”读书即可。

饶是像李谦这般“只想做个安静美男子”的人,都感到有些不习惯。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得上城里去看看,找份体面的工作什么的。自己一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总不能跑去给地主们打长工吧?

“人家这还不是在为小姐你操心呀,哪还能看上小姐您的如意郎君呢!”

杨清直觉事情不对,抽回一只脚来,身子十分自然地挨近了老冯,拍拍对方的手臂,手腕一翻,一块碎银已经不动声色地滑落到了老门房的掌心里。

“爹,今日就算你打死我,这门亲事,我也是要退的!”李谦转过身子,看着他认真第说道。

堂屋里,李谦和林秋芸分主客而坐。

“我能有什么办法,还能跑过去拦着他不成?”林秋芸苦笑着答了一句,心里却在想着,李谦到底会不会去的问题。

小兰点点头,补充道:“对了,听说这几日李公子都不在家,而是在德庆坊的那所宅院里头,摆弄他的桃花庵呢。”

赵鹏傻眼了,在场的众人也是一阵无语,这沈大人偏袒李谦都偏袒到什么程度了?简直是令人发指啊------

这边,李谦刚刚写下了后面的这几句诗文。不经意间的抬头,却发现周围的众人已经全都石化了------

这些人呐,只看诗名就敢妄下结论,认定这首诗平平无奇?

其实严格来说,这也不算是什么大的仇恨,毕竟李、林两家的亲事是早就定好了的。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说是赵鹏欲夺妻而不得还差不多------

别说是皇帝会不高兴了,就是官员们都不太敢举荐普通的生员,那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皇帝真要追究起科举舞弊案来,搞不好又是一大宗冤案,牵连无数------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天可怜见,上辈子自己活得太累太辛苦了,却连套房子都买不起------好不容易才有机会重活一世,来到这六百年多前的大明朝,还成为了一位家境殷实的富家公子哥,再不好好的享受一回的话,怕是老天爷见了都会生气的。

自此,沈天佑便一直都居住在杭州,还透过他自己的努力考中了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