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说,神色慌张而又可怜。

何灵浑身一颤,忽然扭过头去,穆桃不知所措,半躺在那里只是愣愣的盯着她,也不知是为何这句话会让她徒增伤感。

“哦,沈府,是在靖州芙蓉街的那个沈府吗?”她问的仔细,包子回到她怀里,又从她的腰间扯了个铃铛下来。

吴仁海本就是沉珂,虽然不致命,可是长此以往的折磨让他有些乏累且吃不消,尤其最近几年,年岁大了,经常咳嗽,厉害的时候还会吐血,看遍靖州的名医,也没个说法,开的药方吃了一副又一副,总是不见起效。

方夏的耳朵一直竖着,想要窥听车里的谈话,张权之离她远远的,如果不是张家教条不允许欺负女子,他早就还手了。

方夏凌空跳起,脚尖踩着马背才把剑接回剑鞘。

“看来方夏的功夫又长进了,连我都不曾察觉。”楚萧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分外养眼。

穆占清丢不起这个脸,也故意不去看她。

曾太敏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陈王面色微变,这人的性情,说好不错,可是用在对待他人身上,顶着陈王妃的名头,着实不应该了。

昨日的言行皆在眼前,因而当她看见楚萧的时候,无端端的吓了一跳,那般侮辱,他还能云淡风轻的等在外头,自然是寻常人难以做到的。

康妙雪手下分量精确,却万万没想到这人运气好,被他提前发现,有句话用在穆桃身上恰到好处,祸害遗千年。楚萧忍不住笑了笑,将瓶子一一摆好。

楚萧笑着,虽然日头正好,梅花盛开,可穆桃却觉得,好似有万千的雪花从天降落,冰凉凉的好不冷清。

“楚公子好生本事,前些天与太子妃暧昧不清,今日又让我目睹一出为你打抱不平争风吃醋的好戏,倒真让人刮目相看了,也难怪,那日以琴声讽我,这样的玲珑剔透,可不要好好挑挑才是,只是,到最后,千万别挑花了眼,娶了个恶婆娘,整日里折磨你。”

楚萧读着信,另外那手摸着暖炉,似乎有些不解,心里头更是异样丛生,“她可还说了什么话?”

“太敏,你以为我是忘恩负义之人?”

“她怕是再也不肯理睬我了。”

总算熬过了观礼,穆桃小口吃着面前的饭菜,私下里也查看了今日到府的一众人等,毕竟,以后穆占清的同僚,很可能会遭到一部分清洗。

楚萧从桌前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瓶药,刚打开瓶口,穆桃便软软的倒了下去,刚好躺在窗户下面的软塌上。

谁都没想到,穆府最让人头痛的二小姐,居然被选中了。

穆桃偷偷看了一眼楚萧,那人喝了口茶,轻轻放下,仿佛江怀古讲的事情,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就是你说的好事?”

“跟我这样一个瘸子,也没什么好玩的吧。”

管家刘叔喊来妥帖的车夫,穆桃在里头坐了半天没见动静,掀开帘子,却见刘叔拉着车夫仔细交代,似乎也怕路上生事,加之天气不好,难免让人心里不安,总算得以出发,刘叔站在门口,与那两个石狮子慢慢消融在冰清玉洁之中,穆桃心里暖洋洋的,也顾不上鼻子发酸,右手撑着帘子,四处窥探。

她喝了一杯酒,楚萧没拦,却让张权之私下撤了那一壶美酒,极其克制守礼的看着这两个人。

楚萧在房中烤火,双手翻来覆去,颇为不定,张权之从廊州买了炭火和几头驴,长途跋涉的让人运到京城。

“小姐,事情好像不像我们想的这般容易,那个穆桃,伶牙俐齿的厉害,几句话说的我不敢再反驳,穆大人从头到尾没说话,看来,似乎也不相信是穆桃绑了你。”

穆桃心里憋屈的很,又无处发泄,抽出鞭子朝着旁边的粗树一甩,连同树皮树枝都勾了下来。

“张权之呢,怎么没推你?”

“知道,不用说我也不会自作多情,哎,我脑子怎么这么疼。”穆桃拍拍头,又恶狠狠的看着楚萧,“你不会趁机报复,往我脑袋里扎针吧。”

穆桃的声音有些嘶哑,听语气,好似一点都没醉意。

张权之这才上前,拿起来反复细闻,“是有些像,不过味道似乎更浅薄了些,不像老夫人饭里那样浓厚。

叶云等在桥头,明日便是清明,他知道自己心急了,可是唯有用这种法子,才有可能逼得穆桃现身。

“我不明白,哎,楚萧,我不明白。”

“那好,只是,世子,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个请求。”

“公子,能治好,只是你”

“好了好了,都拿这种借口来压我,我下去便是了。”

不管最后用了多大力气,穆桃终究是从叶云的钳制下逃走了,在她眼里,叶云就是骗子,彻头彻尾欺骗了她,不光是她,还有穆娉,整个穆府,多么让人不寒而栗的想法。

穆娉冷眼看着床上的人,果真是没心没肺,自得其乐。

你们喜欢哪一个

张权之故意走了出去,挡在楚萧面前倒茶,心想,活该,这丫头被黄蜂蛰一下才好。

说完,便轻快的放下了帘子,一张嘴巴一直翘到了穆府。

两人熟识,因为唐府和康家都是常年经商的,故而门路清晰,这日两人约了游湖,恰好过来看看自家的东西靠岸没有。

楚萧始终不温不火,看不出一点情绪的波澜壮阔,世间的事,落到他身上,好似都是寻常事一般,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

一脸好奇的盯着她,仿佛十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