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桃的后脑勺摔在冰面上,似乎起了个大包,她刚要动手揉,却被楚萧一把抓住,“别动,否则会越鼓越大,一会儿回去,拿东西敷一下。”

见穆桃大着胆子走到池子中央,楚萧忍不住开口提醒。

穆桃:这个瘸子粉丝挺多呢。

两人对着门外的大雪,不尴不尬的聊了一会儿,楚萧的意思,是让张权之送客了,没想到,那人自作主张,让下人上了饭菜,留了康妙雪一同用膳。

穆桃哈哈笑了起来,“听听,叶大小姐,你被人当猴耍了,还蒙在鼓里,到底谁给你的消息,又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你还不肯说嘛?”

穆桃懒得跟她再费口舌,只一个眼神,就吓得阿秀往后退了几步,委委屈屈却也不敢造次,只得告了辞,边走边回头,愤恨无奈的瞪着穆桃,心下思忖,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差的好。

下山的时候,被一个娇俏的姑娘拦在半道上,指名点姓的叫嚣,正好针对穆桃。

“不要去了,有些事情我们还得提早做准备,虽然知道你不一定行,可是你父亲的颜面他们总要顾念三分,小桃,你”

张权之听从楚萧的吩咐,去了山洞寻找江怀古,因为上次叶云和黑衣人打斗的缘故,江怀古对石棺那里格外留心,唯恐生变。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腹诽,从楼下竟然真的上来一个走路歪歪晃晃的吊儿郎当,那人虽身着锦服,可是脸上的气度担不起衣服的金贵,反而有点夸张可笑的迹象。

婠婠姑娘指着桥上的那棵树,可楚萧看的却是树下的那两人。

张权之凑在楚萧跟前说完自己所见,正如他所猜测的一般,穆娉果然早就知道了。

“将来我与你姐夫成亲后,自然要为你多思量的,小桃,母亲这些日子与我说过多次,为你的婚事着急,作为姐姐,我亦是如此。

“可你也救过我!”

☆、012

就连江怀古都输了,穆桃觉得,楚萧果然有傲气的资本,那一日自己被他嘲弄,却也是情有可原,满腹经纶的才子,对牛弹琴,可不就是憋屈吗,想到自己用软鞭抽断了那琴弦,不知为何,竟有些理亏了。

“叶云,名字不错。”

这样的话,出自穆娉的嘴,在穆桃听来,只不过是普通的调侃,并没往坏处去想。

月亮渐渐晕黄,薄薄的云雾如同一层浅纱,轻飘飘移了过去,挡住那明亮的光华,让周遭的一切,显得朦胧柔和。

叶云低头跟了她说了一句,前厅先是有了动静,轮椅滑动的声音,接着便看见那人露出了鞋子,长袍,一双修长的手,与叶云的呈两个状态。

康妙雪没说的是,她本身不希望那个姑娘在此时便知道叶云的身份,也许是女人的天性,从楚萧多看的那一眼,她便觉得,楚萧大约是认得她的。

穆桃摆摆手,有两箱货正好抬到他们旁边的马车上,叶云给他们嘱咐了几句,又留下了一辆马车。

“你喝酒了?”

☆、007

“哥哥,当着人家的面,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叶颜的眼睛,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到楚萧的身上,十足的小女儿心态。

我瞧着府里有上好的杭白菊,你每日让下人煮来做茶,用剩下的就用来洗脸,泡脚,饮食清淡一些,唐府富贵,清粥小菜亦能养胃,多吃些苦瓜,茄子,不要吃的油腻了,我瞧你舌苔厚重,近几日应该是吃的有些不对,按照这个食补的方子吃上半个月,老夫人,放宽心,你身子骨可好了。”

唐府管家跟张权之聊天的空档,院子里那人已经抱了药箱等在树下了,月白色的袍子将他的气质勾勒的恰到好处,这几日的小雨,似乎让他精神有些不济,脸色略微比以往苍白了些。

“傻瓜,你得意什么,罚去玄天崖思过几天,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我看你是中邪了。”她戳了戳穆桃的额头,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疯疯癫癫的性子,是该改改了。”

“当然是我救得你。”

“穆桃,待够时日,自行下山。”

两姐妹性情不一样,从小给她们请的师父也是各有不同,穆娉的师傅是京城有名的书香门第,祖上曾经中过状元;穆桃的师父则是江湖上的侠客,江怀古,曾经机缘巧合救过穆占清的性命,也是出于感激,让穆桃拜于他门下,功夫倒是长进不少,就是举止坐姿都越来越不像闺阁女子,让他颇为头疼。

想起来穆占清从前讽刺她的话,穆桃便觉得更加委屈了,这些年来,到穆府提亲的人不少,却全都是为了穆娉而来。

张权之心里郁闷,当年这把栖梧琴来的不易,现下倒好,被人随随便便就毁了,悲愤难抑,脱口而出。

那人抬头,一脸茫然,似乎不曾想到,为何自己好端端弹了三天的琴,怎么就惹恼了这位姑娘,琴音流转,分明就是你侬我侬的爱慕之心,就算心里有多大怨恨,也要看在三日抚琴的不易份上,稍稍缓解,可她呢,这个时候,她将琴弦斩断,大约是对自己不甚欢喜,三天了,到底没能俘获美人心。

穆桃偷偷拿眼睛瞥了瞥上面几个人,锦衣华服,也都坐得住,旁边放了炭火,烧的旺盛,火苗子老远就能看见,手里抱着汤婆子,脚底下踩着热乎的暖榻,简直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穆桃的手指也跟着僵硬起来,她在袖子里面悄悄握了握,这才觉得活络了一些。如果不是因为皇家威严,穆桃真想跺几下脚,耐着性子熬过了尖声细语的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