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苏清泽一向自来熟,相当不要脸的凑了过来,一把推上轮椅:“时辰不早了,咱们进去吧。”

德安大长公主在悲痛中接过驸马的担子,巾帼不让须眉,披挂上阵,稳定了当时的局势。还是太皇太后心疼,亲自派人去凉州将人接了回来。

饶是见他了多次,许映雪还是眼前一亮,雅人深致,长身玉立,皎如玉树临风前,单是容貌与才情,已经甩了京中不少自诩翩翩公子的人八条街。

自己违背师门禁律,偷跑下山已是大错,趁师傅不在,盗了他两本绝学,更是大错特错。何况还不止这些,她因受上辈子听来之言的蛊惑,擅自投靠燕王,若是被大师兄抓到,只怕是死路一条。

“温先生来了。”

三尺白绫下,她看到了她的嫂嫂,

直白且露骨。

身上热度骤减,苏杳杳茫然地睁开眼,抿了抿下唇,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你救了我?”沈恪问,“后来呢?”

人在江水中浮沉,后背骤然一痛,他撞上了峥嵘嶙峋的黑石,浑浊的江水顺着口鼻灌进体内,嵌入心口的利箭被浪潮拍打入几分,丝丝密密的血刚一渗出,便被冲刷的了无痕迹。

苏杳杳忙将凳子上的丝线全收到篓子里,拉着她入了坐,然后杏眼一弯,笑眯眯道:“你来的正巧,能不能教我绣花?”

沈恪笑了笑,语气不明,“温先生就那么确定,本王会帮你?”

“好啦,按完了。你看,也没多难受嘛。”苏杳杳拍了拍手,将他的裤腿拉下来,“每个人身体都有缺陷,或多或少,或小或大,只要你自己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就伤不了你。”

“所以呢?”沈恪缓缓开口,已经习惯了她时常跳跃的思绪。

把守在院门外的护卫见宁双与宁远恭敬地领着人过来,刚要开口行礼。

苏婉莹张了张嘴,抱紧苏杳杳的手,接连点头。

皇帝颇感兴趣,好奇道:“说给朕听听,你想要何种赏赐?”

越是听她这么说,苏承业就越是心慌,他约莫能猜到自己女儿想要做什么,但又觉得她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

苏清泽将腿一缩,抱在怀里,活像个遇到登徒子的少女:“姐,别这样,你干啥呢?我还是个小孩子!”

茶是好茶,人也是有趣。现在这个时候,如苏杳杳这般性子的女子,堪比凤毛麟角,有意思。

“你居然叫我滚!”

温言点头:“不然我为何出现在京城。”

苏杳杳撇了撇嘴,他不愿说她也就不再追问,“那我明日能来你府上找你吗?”

她朝太后盈盈一拜,落坐到一旁后看向苏杳杳,“这位便是苏大小姐吧,还真是看着就让人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沈珏:要想过得去,头上戴点绿。

正想着,林时菁的声音便遥遥传了过来:“哟~这不是最近声名远播的苏大小姐吗?”

贰叁20瓶;杨大娘、李洪基最帅1瓶;

还未取出的钢针露了半个头,折出小点光泽,如同梗在心口的刺,拔不出也不想去拔。

“你说的对!”苏承业朗声笑了起来,“我这就去命人安排房间,温公子请务必留下。”

郭嘉抿了抿唇,转念便猜出了沈珏在打什么主意,“可万一……”

“嘶……”连翘倒抽了一口凉气,架起她:“咱们快走!”

“亦或是,你觉得你双腿被废,不想我浪费人生。”掌心下沉稳的心跳传来一丝紊乱,苏杳杳笑了笑。

皇帝见他又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想了想,拉长了声音:“那么我倒是想见见这位女中诸葛了。”沈昀眼中有流光,“如此女子,世间少有啊。”

绣着淡竹的衣摆消失在霭霭夜色中,苏杳杳简直莫名其妙:“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认识他吗?”

“见过齐王殿下……”她抬手拭干净嘴角的血,扭着婀娜腰肢盈盈行了一礼。

苏杳杳翻了个白眼,只能含恨跟上去。

☆、第20章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苏杳杳想了想,复又环视了一圈。

她身上那股蜜桃般的甜香味传来,似有若无自心底蔓延,而后充斥整个胸腔。沈恪长睫微垂,喉咙上下滑动,闭眼敛去眼底涌动的幽暗复杂之色,声音低且沉。

前方是雾气般细密的雨幕,她伸手接了一点,拢在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苏杳杳抖了抖天青色袍子,将腰上挂着的玉佩理正,“苏清泽的东西,我借来用用。”

他的手常年冰凉,像是刚刚在冰水里泡过,苏杳杳被激起了满背的鸡皮疙瘩,四目相对,她眨了眨眼道:“没错。”

“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怕什么?”苏杳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你不会真以为我剥了那个人的皮吧?”

苏杳杳没再说话,甚至闭上眼睛颇为松快地靠在椅背上假寐,微微上扬的唇角在烛火下显得那般诡异,鲜红的裙摆如同染了血的纱,有种摄魂夺魄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