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略胜一筹。”苏承业沉声道。

“对啊!”苏清泽笑了笑,又将头凑了过去,仿佛怕被人听到般将声音压得极低:“姐,你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又没有喜欢的人。温公子生得比我都俊,仪表堂堂功夫极好,心又善,配你不亏。咱爹娘又不介意门庭……”

苏杳杳顺着声音看过去,紫檀雕花椅子上,坐着一白衣墨发的男子,生得面冠如玉,眉若墨画,眸似星河璀璨,衣摆上同色银丝线绣着雅致的竹叶纹,黑发以玉簪束起,温文尔雅不过如是。

“不是会预知吗,那你来告诉本王,为何苏承业毫发无损,反而是本王折了两人。”

苏杳杳的话还在耳边继续,“所以,你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事。这辈子,我要嫁便也是嫁给你。”

“是。”连翘低着头,快步踏出了房门。

苏杳杳一下子被人捧上了天,成了一家有女百家求,他却有种自家水灵灵的大白菜,即将被拱的危机感……

白衣落地,杀伐止。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图任何,不为身份,只是为了他这个人去拼命。

轻微的脆响,旁边一根梁柱弹出一条缝,打开是一个浅浅的暗格。她将里头的东西取出,跳下房梁摆到桌上。

那人信步而入,月白色的织纱裙摆扫过门槛,带进一股香风,头上戴着的帷幔被掀起一角,露出半截皙白的下巴。

“这是不是紫藤荚果里的种子?”

“这画不怎么样,字写得还挺丑。”苏杳杳打量着道:“魏德远如此奢靡之人,为什么要刻意把画挂在这呢?”

沈恪转脸将视线落到远处迎来的身影上,“你想多了。没有自知之明是病,得治。”

苏杳杳看了他一眼,笑得人心里直打鼓:“好啊,我来抬。”

沈恪眼角几不可见扬起,然后默默点头。

“为何要怕?怕,我便不会与你说这些。”苏杳杳低头看他,黑白分明的杏眼除了噙着星星点点的泪,没有半丝恐惧。

苏杳杳从路边捡起一颗石子,在手上抛了抛,倏然用力朝旁边掷去,“啊”一声哀嚎,笑声停了。

苏杳杳低头一笑,并没有理会,五指在桌上敲出连声的顿响,“我不喜欢有人撒谎,若你们再不老实,问一句答一句,相信我,你们会比那个矮子死得更惨。”

随后苏杳杳叹息一声:“你说我该如何是好?你不怕死,你哥又不怕折磨,怎么办呢?”

半个时辰后,连翘闪身进门,悄声禀告道:“这事已经传遍了将军府,二小姐回去后不久,她身边的清月便去找了倚翠,倚翠又去找了在后门当值的王弼。”

青黛抬眼望着浑身散发匪气苏杳杳,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线团很长,牢牢地捆在六六身上,一则是为了保护它,若是它找不到路回来,苏杳杳还能将它牵出来,二则是为了计算通道的长度,通过时耗,便能估摸出里头约莫是个什么情形。

苏杳杳的脸僵了一下,“我爱显摆,不行吗。”说完便转身跳了下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苏承业蹙了蹙眉,又听她轻声道:“若这幕后黑手是上辈子害女儿身陨之人,早一日将其捉住,女儿便早一日安全。”

想来是已经沿着通道跳出去了,苏杳杳松了口气,继而又开始疑惑起来,怎么没有光线?

皇帝阴沉着脸看完,许久都未说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光线都暗下去两分。

库墙乃是开山石所建,以糯米浆掺入石灰砂浆内,再用砂浆层层夯筑,甚至连房顶也是如此,可以说整个库房坚不可摧,水火难侵。且院子四周被兵丁看守得犹如铁桶一般,稍有动静必会察觉。

见苏承业半信半疑,苏杳杳掩住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在这之前,皇上驾崩,由燕王继位。”

“洞?”苏杳杳蹙了蹙眉,问道:“什么样的?”

于是走过来的苏婉莹就见到她的猫,跟疯了似的对着墙角猛刨。

我不是故意疏远姐姐,我只是害羞?

下一瞬间,烈火就将她掩盖,周遭的一切极速褪去,眼前只有他茫然伸出的手。

原本他藏得好好的,正听到要紧处,忽然间不知从哪钻出来一只肥猫,抓着他的裤腿就是一顿扯,若非他反应快,甩开猫拔腿就跑,定会被闻声而来的苏将军抓个现行。

想通了这一切,苏杳杳额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若所有猜测是真,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沈珏竟然比上一世提早这么多时间就暗中动手了。

她起身,拿了一把匕首将隔板撬开,箱子里满满当当一层银锭子赫然出现在眼前,从里头摸了一枚出来细瞧。

“谁允许你这么对我说话的,嗯?”她冲她笑,纤细白皙的手指复又捏上她的下巴,稍稍用了点力。

苏夫人再一瞧女儿烧得绯红的脸颊,气得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杜若不能留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宁远!你没死?沈恪呢?”

诺大的齐王府黑得如同鬼域,她怀抱着那个盒子,里头只有沈恪的贴身物件。茶白的香囊上绣着两只胖鸭子,装着一朵干掉的花和两股缠绕着的头发。

ps:

苍翠树影中,苏杳杳弯下腰,猝然间的四目相对。

她含笑的眉眼逆着光,簪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