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多礼,在下免贵姓温。”

“万无一失?”沈珏转身,鸦青色长袍上绣着的螭纹在灯下散着暗光,他缓步靠近,捏住郭嘉的下巴,指尖在她唇角摩挲。

沈恪感觉她这话很是奇怪,但紊乱的呼吸让他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下去。”

这话传到苏承业耳朵里,却不见他有一丝半毫的高兴,齐王在里头出了多少力,他略有所闻,可功劳却全都算到自家闺女头上,怕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我要活的!”是苏杳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沈恪看着自己还来不及收回的手,幽暗的目光里有未知的情绪一闪而逝,他预想到了一切,却没想到苏杳杳会如此。

苏杳杳踩着椅子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上头。瞧了片刻,伸手在梁上慢慢摸索起来,在摸到一块凸起的木结后,稍稍用力一按。

听得外头细细的钗环声响,张昌行倏地起身迎了上去。“郭小姐,你可算是来了。”

一阵恶臭迎面扫来,她赶忙奔至窗下躲避,却在看到一物后,猛地顿住脚步。

四幅画留白处分别提了夏、春、秋、冬几个大字。

四下只有微雨砸在油纸伞面的沙沙声,苏杳杳疾行一步,绕到侧前方,偏头看着沈恪:“你刚才是在替我撑腰吗?”

“你来抬。”行至镇远侯府门口台阶前,沈恪抬手叫停了宁双与宁远的动作,对着苏杳杳道。

苏杳杳受不了了,“凭什么!你是我爹啊,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沈恪面上笑意不减,眸中却有阴鸷在逐渐汇聚,“你不怕我?”

“是猫头鹰在笑。”青黛心里有些忐忑,“小姐,奴婢有些害怕……”

王弼目瞪口呆,额角渗出的汗渐渐汇成一滴,沿着鼻尖砸到地上,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连翘无声退了下去,不多时便推着一个特制的木架子回来,一弱小如瘟鸡的男子,手脚和腰上皆被捆了绳子,四肢大张被吊在架子上,丝毫动弹不得。

“好,非常好。”

苏杳杳又对着青黛细细交代一番,见她连连点头,又扬声道:“青黛,你去将苏婉莹给我叫过来,有些账,她也该还了。”

六六猝不及防被吓得一颤,挂在眼前的小鱼干就撞到了鼻尖,猫最是喜欢扑晃悠的东西,不用苏杳杳多说,六六已经追了进去。

宁棋点了点头,又问:“您为何不走门?”

苏杳杳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暗暗为自己的将来捏了一把汗,心念一转,她凑近苏承业耳边,“爹,我想继续查这个案子。”

“六六。”回音被放大,洞里黑沉如泼墨,没有半点光线,而六六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并且逐渐远去。

不便宣之于口,苏承业将所有事情悉数记录在了册子上,隐去杜若对苏婉莹的攀咬,只道是捉了一个对女儿下毒的丫鬟,才侥幸提前发现。

而门上的锁,必须得将两把钥匙合并,配合特殊手法才能将其打开,若强行撬锁,非但不会撬开反而会锁死大门。

齐王是生的不错,但那个性子,绝非女儿良配,他不可能同意。

秋霜推门而入,连脸上沾着的泥渍都来不及擦,便忙不迭地说:“小姐,奴婢埋坑时在墙角发现了一个洞。”

晨间沾了露水的泥土很软,加上苏杳杳用了十分力道,坚硬的鱼干在瞬间射入被人挖得蓬松的泥里,六六便寻不得只能四处寻找。

我该说些什么扭转形象?

“沈恪。”她指尖涂了鲜红的蔻丹,向他伸手:“你来接我了吗?”

“没有,被猫挠的。”宁双低头看着漆黑的地板缝,恨不得再冲到将军府将那只猫提起来打一顿。

拉苏承业下马,换上自己的人,接手或清剿苏家军……

果然有夹层!

这也是苏杳杳正在做的。

刚一醒来便遇上如此棘手的情况,苏杳杳并不知道她是怎么被带到那个厢房里头的,想要查清楚真相,便只能蹲守在院外,仔细打量出现在那里的人,她知道凶手一定会来确认事情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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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杳杳强撑起身子,看着面前端了个空茶杯的宁远,脑子里一阵懵过一阵,他是沈恪的贴身侍卫,这杯水显然也是他泼的。

墨香透过暗黄的信封传出,连翘眉心一跳,心里忽然缺了好大一块,她藏好信,看着坐在妆奁描眉的苏杳杳,倒退着出了门。

齐王垂眸,面无表情冰冷吐出两字:“做梦。”

苏承业看着苏杳杳娇娇柔柔的小脸,不答反而叹了口气,躬下腰圈住嘴,小声问:“你真那么喜欢齐王?”

“嗯。”苏杳杳毫不犹豫地点头。

“闺女……”苏承业拍了拍她的脑袋,非常小心,及柔弱地说:“要不咱换个人喜欢成不?”

“爹~”苏杳杳扒拉下他的手,斩钉截铁:“不成!”

苏承业又长叹一口,“那爹还是好生去准备谢礼吧,搞好关系才能求人不是。”

苏杳杳一把拉住欲抬脚离开的苏承业,问道:“您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份?”

苏承业拉着她走到旁边的凉亭内坐下,缓缓开口:“这温公子就是玄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