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垂下眼帘,顿了片刻,大有耐心告罄之嫌:“你已经猜到魏德远藏了证据,脑子就不能多想想。”
“唉,来了。”周翊飞快跑进门,拱了拱手:“殿下有何吩咐?”
镇远侯魏德远的书房,奢华得不成样子,描金画漆的博古架上,有一小半物件都是舶来品。
刀光劈开雨滴,惨叫声隔着灰白的墙戛然而止,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苏杳杳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魏夫人与孙姨娘面色一白,惊叫道:“你说什么!”
“初步估计在丑时到寅时三刻之间。”
沈恪从怀里抽了张雪白的帕子,顺着指尖挨个擦过,然后丢到地上,抬眼看着她道:“苏小姐未免太自信了些。”
树影重重隔着远方的灯火更显漆黑,连翘忽地回头,“小姐,您有没有觉得后背发凉?”
脏水顺理成章的成了佐证苏承业监守自盗的证据,可想而知将军府的下场会是什么。
清月低下头,背上的伤口被扯出钻心的疼,她却狰狞地笑了。
苏杳杳抱紧许氏的手臂,“若不如此,怎会让那人相信。”
阖上书页,苏杳杳冷笑一声,冲连翘招手,低声吩咐道:“拿着我的信物去找齐王身边的宁远,让他带上人悄悄将凝霜院围了,今晚咱们也演一出守株待兔。”
“六六,呆会便全靠你了,你乖乖的哦,完成任务后姐姐奖励你。”
“好的。”
苏承业暗恨一眼,信你个鬼,有什么事问余舟不好吗。
将砖石片撬开后,一个脑袋大小的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她不确定此洞通向何处是否连接外头,索性将火折子吹燃把手探了进去。
“苏爱卿有何要事?”
苏承业猝然转身,抬脚用力一踩,铜锁砸在地上发出轻响。父女两对视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
“十八岁那年,我嫁给沈恪,婚后不久边境告急,沈恪牺牲,我自焚……”
苏杳杳悄声道:“装作若无其事,我今日来找你,只是将六六给你送过来,旁的什么都没发生,明白吗?”
宁双来不及多想,伸手折断墙上支出的一截树枝,手腕用力一甩,将它插到了旁边一盆花上,对着苏杳杳眨了眨眼,然后轻身跃上围墙。
房间内只剩下了书页翻动的声音,苏婉莹忍不住抬起眼眸,偷偷看着向苏杳杳,以及那只又凑到她身边的猫,眼中很是羡慕,连猫都比自己大胆!
“你怎么不说话呀?”
☆、第6章
以前苏杳杳觉得,是她嫁给沈恪后才给父亲招来此祸,如果沈珏想坐稳皇位,作为齐王岳父的苏承业就是他的眼中钉。
“不是你的你藏的那么严实!”连翘咬牙道。
苏杳杳并不生气,指尖沿着她的下颌线游走,“这张脸,可真俊。”
齐王被还未过门的媳妇带了绿帽子,围观的众人哪还敢继续看下去,当即便提出告辞,竟一个跑得比一个更快。
白家若还打主意将白芙送到宫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旁的女子顶了白芙的位置。
☆、第2章
连翘觉得她面上的笑有些诡异,忍不住开口:“小姐,您这是……”
“选我,选我,我命超硬!”
“我知道。”
夜黑风高已是伸手不见五指,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约莫有三十多个人悄无声息跳了进来。他们动作很轻,轻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正厅内还点着灯,透过格栅门能看到昏黄的光里有几个晃动的人影,领头的那个轻轻做了个手势,有一半的人便轻身蹿上房顶。
吱嘎一声响,门缓缓打开了,一衙役穿着的男子跨出门外,往廊下倒了盆水,将要折转回去。
“上!”
一声令下,院里的黑衣人齐齐拔刀相向,然还未奔至门口,那人已经敏捷地转身跃下台阶。
铿然声起,飞剑如流星忽逝,宁远长剑一绕,背后一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扑通一声栽了下去,只留下脖间一道伤口,还在汩汩冒着鲜血。
领头那人眸光泛起赤红,可始终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这里我来,你们分头去找。”
他们本来也不是冲着魏德远尸体去的,只是调虎离山,想将齐王身边的护卫引出来,以保一击必杀,这会见到宁双出现在这里,倒是省了不少事。
“是在找本王吗?”
话音落下,庭院四周的灯齐齐亮起。黑衣人侧头一看,廊下阴暗处早已立着十余名同样穿着衙役服的人,而苏杳杳正推着沈恪从月亮门后缓步而出。
“他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