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业没再言语。

她心里明白,东西是被人刻意埋到院子里的,要挖出那么大的坑必然会惹出不小动静,可她却没有察觉,恐怕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我说这猫怎么老叫,原来是有客人到了。”

苏杳杳盯着她打量了一会,见她脸越来越红,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模样,打趣道:“怎么这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慕我呢。”

沈恪看见了自己,依旧坐在轮椅上,穿着素来不喜的茶白色锦袍,眉目温柔缱绻至极,一息间又恢复冰冷。

这么怕苏承业的猫,约莫也只有苏婉莹养的那只了。

而北狄大皇子仇律似乎得高人所助,占尽先机,将十二万苏家军逼退至云岩界内黑水崖,甚至还将苏承业的右臂砍下。

况且,这事是不是苏婉莹所做尚还两说。她平日里胆子比雀儿还小,苏将军说话稍严厉点都能将她吓哭,这样的性子,让她算计到齐王头上,显然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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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顶着四周疑惑的目光,有些心虚,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终是犹豫着放了手。

白芙的事她知道一点,白家对这个嫡女向来悉心培养,才情学识颇高,原本是打主意将她送进宫里的,奈何太后从中截胡,将她许配给了齐王,白芙心气高,自然是不愿的,闹了一阵见事已无可改,这才沉寂下来。

花容追了一墙之隔的孟昭云很多年,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说。”苏杳杳褪下上衣:“我要上你。”

嫁给他三个月,沈恪却给了她一封和离书。随后,新帝登基,沈恪葬身滇江,尸骨无存,被扣上一顶谋朝篡位的大帽子。

只是少了整整一半!

旁人可能不知,这库房的门是苏承业命部下打造的,内里是厚厚的铁片,外头包裹着木头,看起来与寻常木门相同,实则刀斧都难以撼动。

而门上的锁,必须得将两把钥匙合并,配合特殊手法才能将其打开,若强行撬锁,非但不会撬开反而会锁死大门。

库墙乃是开山石所建,以糯米浆掺入石灰砂浆内,再用砂浆层层夯筑,甚至连房顶也是如此,可以说整个库房坚不可摧,水火难侵。且院子四周被兵丁看守得犹如铁桶一般,稍有动静必会察觉。

那么这银子,究竟是如何消失的?

“好啊,这幕后之人果然瞧得起我苏承业,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军饷盗走,我倒要瞧瞧他究竟还有什么后招!”苏承业冷哼一声,浑身上下笼罩的杀气将库房里的温度都生生拉低了两分。

种种事情似乎都在告诉他,自己身边出了内鬼,杜若被谁收买还尚未可知,凝霜院那边他也派人严密监视起来,要抓到人只是时间问题。

可银库失窃,他敢笃定与内贼无关。守卫的兵丁是他从苏家军里挑选出来的,若这点自信都没有,那他也甭当这个大将军了。

苏杳杳眼神暗了暗,低声问道:“您打算怎么做?”

苏承业冷冷笑道,“先盘查出具体少了多少,待明日一早,爹少不得要进宫走一趟了。”无论这事最终结果如何,饷银被盗都是重罪,他得赶在背后之人发难前将此事上报皇上,再来将这黑手揪出来。

苏杳杳低下眼眸,却是不大放心。此招极险,若是皇上震怒不由分说治了父亲的罪,将军府该如何自保?可若是瞒而不报,万一中途又生了什么幺蛾子,欺君之罪更是担当不起。

“皇上的性子爹还算知晓几分,事情未水落石出前,爹不会有事。”苏承业见苏杳杳心有顾忌,弯腰凑近她悄声道:“当年你祖父随先帝御驾亲征,立下战功赫赫还曾救过先帝一命,得了块免罪金牌留给了爹,此事少有人知,你且安心便是。”

苏杳杳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说上辈子沈珏没有对自己下毒手,不止是因为那封放妻书,还有这块金牌的作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死早了?都还没来得及替沈恪翻案!

“您怎么不早说。”

苏承业顿了顿,“这东西只能用一次,我若说早了,就凭你弟那个性子,早给我消耗了。”

苏杳杳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她爹常年征战,对苏清泽疏于管教,导致他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到处祸害,娘马鞭都抽断了十几根,还是没给他转过性子,气急之下给他下了软筋散,将人一捆,如同架猪一般送到了军营里。

“先不说你弟了,此事你可得保密,咱们立即将这些银子仔细查查,今晚便辛苦我女儿一次了。”

黑暗被光明割裂,金黄的琉璃被红日晃得流光异彩,薄薄的水雾汇集到一起,砸到青石路面晕出墨似的一团。

包金嵌玉的金丝楠桌子旁,皇帝沈昀端着做工粗糙的瓷碗,一口一口吃着粟米清粥,面前一小碟腌黄瓜散发着淡淡的酸味,与周遭的物件比起来,显得极其寒酸。

他的唇略薄,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往口中塞了一筷子腌黄瓜后,酸得五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