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业虽是武将,性格也颇为粗犷直率,可并非无脑之人,其中关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沉吟片刻后问道:“她还交代出了什么?”

话未说完,就被苏杳杳抬手打断,她让连翘往她口中塞了团布,“去她房间里搜。”

苏家武将世家,行事作风历来干净果决,能当下解决的事绝不拖沓到第二日,在绝对的权威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屁。

只要过了今日,白家便能飞出个金凤凰,凭白芙的才情手段,让白家更进一层并不是难事。有那人做保,她并不介意与齐王发生关系的是张家小姐还是李家小姐……亦或是苏家小姐。

来不及多想,体内那股子邪火又开始乱窜,苏杳杳死命碾了掌心一下,极速道:“未免麻烦,我先出去了。”顿了顿,她还是补充道:“当心白家人。”

好友又来了:你以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你想做什么!”

可是,洞房未入,他却死了……

“怕是闻到了生人的气息,我出去时正挠着瓦片。”

苏杳杳轻叹了一口气,今日显然不是说出秘密的好时机了。重生一事太过骇人听闻,消息若漏出去一星半点,她可能就会被当做巫婆除掉。若非苏家现在已经被人盯上,苏杳杳绝不打算透露。

还有一点,她担心重来的不止她一人。

如果暗中真的有与她一样的人,那么她就失去了预知后事的先机,她势单力薄又该用什么办法去护住爹娘和沈恪。

难道要她怀揣着这个秘密,眼睁睁看着覆辙重蹈?

她做不到!就只能另寻机会将这些告诉爹娘。她相信她的爹娘,不会拿她当怪物看。

“我来抱吧。”苏杳杳伸手:“明日女儿亲自给婉莹送过去。”

☆、第6章

“九爷。”宁双裤脚处破了几道口子,单膝跪在沈恪面前,“属下失职。”

室内灯火通明,沈恪穿了身舒适的寝衣,半倚着帛枕,膝上搭着条雪白狐皮锦衾,几乎瞧不见双腿的存在。

他换了只手撑着脑袋,垂眸看了眼宁双的裤脚,“被人发现了?”

“没有,被猫挠的。”宁双低头看着漆黑的地板缝,恨不得再冲到将军府将那只猫提起来打一顿。

原本他藏得好好的,正听到要紧处,忽然间不知从哪钻出来一只肥猫,抓着他的裤腿就是一顿扯,若非他反应快,甩开猫拔腿就跑,定会被闻声而来的苏将军抓个现行。

沈恪听罢,眉梢微挑,懒洋洋坐直了身子,“只此一次。”

“谢九爷。”宁双怔了怔,很意外没有受罚,随后就将苏杳杳回府后所做的事,以及与丫鬟和父母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包括那句,差点忍不住轻薄了齐王。

“俏俏。”沈恪口中呢喃一句,微不可见地蹙眉,瘦长的指尖捻了捻顺滑的狐狸毛,眼中难得带上一丝惆怅,很快又消失不见。

很熟悉的名字,却不知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应当是苏小姐乳名。”宁双解释道。

沈恪掩下眸中深思,不在此事上纠结,慢腾腾道了句:“倒是个聪明的。”

宁双赞同地点头,又补充道:“苏小姐应当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要说,但被那只猫打断了,属下估摸着,她像是已经猜到了幕后之人。”

“哦?”沈恪是真的有些意外了,若真如此,这个苏杳杳倒是个趣人,“继续跟着她。”

宁双拱手领命,刚准备退下,就见宁远和宁棋抬着一个巨桶进了门。

“九爷,药熬好了。”

沈恪看也不看那药一眼,又躺了下去,声音像带了寒霜:“放着吧。”

宁远忍不住开口:“爷,您有些日子没泡了,太医说……”

沈恪挥了挥手,没再言语。

宁远噤了声,心里忍不住哀叹。这药时常都在泡,九爷的腿还是一日比一日消瘦,这么多年过去,主子已经绝了寻找大夫的念头,也就太后和皇上明知不可能还抱着一线希望。

“下去吧,我乏了。”说完,他便阖上眼睛。

三人沉闷地应了声,刚退上两步,又听沈恪道:“若她真如你猜测那般……”

宁双停下脚步,尖起耳朵去听,生怕错漏一字,却不想九爷顿了顿,转而道:“想办法引她发现那些东西。”

“是。”

掩上房门行至转角,宁远拉住宁双,低声道:“你说咱们主子是不是……嗯~”说着还挑了挑眉。

“不可能!”宁双认真的说:“你跟了九爷这么多年还不明白。”

宁远撇了撇嘴:“那为何要出手帮她?”

“嗯……”宁双一噎:“反正就是不可能。”

宁远支出脑袋,看着远处紧闭的房门,“你啊,还是太年轻!”

九爷自从伤了腿之后便生了个怪癖,最烦有人接触他的身体,上一个偷摸九爷的人,坟头的草都长了两米高,更别说像苏杳杳那般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