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许绍一口三明治嗫在喉咙里,眨眨眼,惊呆望向办公桌后的人:

就是面前这个男人……毁了苏浅浅的一生!

“长衍哥……”

容途风说完,再也不理会许绍,脚下生风,整个人带着熊熊怒气,飞快消失在许绍的视线里。

一串密码,就能够拉近彼此的距离了吗?

可尽管如此,周大少在女人们眼中,依然是超级钻石王老五,引得无数狂蜂浪蝶跃跃欲试。周大少出手向来阔绰,那些个女人,俘获不了周大少的心,却也不亏。

“我可知道,苏浅浅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在苏氏了,现在主持大局的是苏宓。”许绍依旧把玩手中香烟:“苏氏是苏浅浅过世的父母留给她的,当初苏浅浅刚刚接管苏氏的时候,内忧外患,那么艰难,她都坚持了下来,可见苏氏对苏浅浅而言十分重要。

“长衍哥,姐姐她已经走了很久了,今年是姐姐去世的第八年了吧……长衍哥,你就那么忘记不了我姐姐吗?我……难道我就不可以吗!”夏若激动的质问:“长衍哥,我和姐姐是双胞胎,我和她长的一模一样,长衍哥,我爱你。”

“离了,离婚协议书还在我车上。”

周长衍毫不赘言,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惜字如金。

原来,自己的执着,那么可笑!

她的干涩,同样磨痛了他,男人的肉棍钉在她的身体里,身子略有些僵硬的压在她的身上。

七年了,她以为她早该习惯了,到头来……苏浅浅眼底的自嘲越来越深浓。

正想着,身后许绍也跟了过来:“长衍,苏宓不肯告诉我苏浅浅的墓在哪儿,我已经让人去查找了。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看她……

“谁说,她死了?她没死。”

身前,男人缓缓说。

许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如遭雷击,愕然地注视着自己身前的这个男人,好半晌:“长衍,苏宓说她死了,你今天刚刚看到她的遗照……”

“住嘴。她没死。”周长衍咬定道:“那个女人,怎么会自杀?谁自杀,她也不会自杀的。她肯定在里面。”

许绍呆住,周长衍似乎有些不对劲:“长衍,她是苏浅浅,那个面目可憎的恶心女人。你们离婚了。七年前她用卑鄙的手段威胁你和她结婚,束缚了你七年之久,现在,你们离婚了。你们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还记得夏兮吗?

她不是夏兮,她和你没有关系,她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用下三滥的手段逼迫你就范的苏浅浅,她就是你这辈子最憎恶反感的苏浅浅啊!”

“她在里面。”身前的男人,坚定说道:“我毁了她最在乎的苏氏,她那样的女人,不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她一定会来找我对峙……不在公司,那就……在家里!”

许绍额头上的冷汗滴了下来。

这,就是他最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七年之久,当真能够没有一丝在意吗?

“她在家里面,等我回家。”周长衍不理会许绍的话,固执地说着,握着门把手的手,“咔擦”一声,门开,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七年来第一次带着笑容说道:

“我回来了。”

许绍原本想去抓住周长衍的,伸向周长衍的手,陡然一抖,无奈地垂下……他知道,他的这个挚友,已经后悔了。

“我回来了。”

所以……她呢?

在哪里?

空荡荡的客厅,空荡荡的厨房,空荡荡的走廊……空荡荡的一切!

没有食物飘香,没有那女人期待的声音……

男人望着眼前一切,有些发呆起来。

神游四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是光愣愣地站在大门口,像是一块雕塑,一动不动。

许绍看着周长衍就像是一个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一个下午,他暗自捶了捶腿,这大老爷们儿,也不能这么站军姿啊,心里喊累,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不对劲,不对劲……周长衍太不对劲了!

“许绍,”太阳落山的时候,几近一天没有再说过一句话的男人,终于开口,许绍都快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绍,”前面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许绍看到周长衍指向了窗户边,说道:“许绍,那里以前摆着百合花,蓝色透明的水晶瓶子,插上两只多头的香水百合。”

许绍正要接话,想要安慰一二。

对方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又指向了客厅的茶几:“那里摆放的是茶色的水晶瓶,我不知道那百合花的品种,只记得,是黄色的,也有香味。”

“你……”

“还有那里,那里放着的是我和她唯一的一张合影,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我们的合影,那天兴冲冲地买了水晶相框,表进去,就放在那个地方。我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一抬头,就能够看到的地方。”

周长衍的声音很低沉,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就像是在简单的陈述一件又一件生活中的小事,一些并不重要的小事。

许绍听了,心脏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周长衍……什么时候,已经在意那个女人,在意到连生活中的那些小小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或者,是时间的功劳。那七年时光,让他记住了窗户边的蓝色水晶瓶,茶几上的茶色水晶瓶,因为时间太久了,即使不是刻意去记住,总看着,也就记住了。

许绍说不出此刻的感受。

他就静静听着身前的男人,用着极为低沉的声音,缓慢地叙述着七年来这屋子里的回忆。

每一样,似乎都和苏浅浅无关,又似乎,每一样,又都和她有关。

“长衍,算了……”算了?怎么算?至如今,还能够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