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意思是你可愿用一生的时间陪朕同游?”

中宫事务繁杂,栾清决定让秀春接管晴夏的职责,成为中宫的掌事姑姑。如此一来,她身边还缺了个服侍的人,便留了素雪入寝殿侍奉,正是成为她的贴身宫女。

陛下明明方才还与她和颜悦色,如今那眼神就像是地狱修罗,冷若冰霜,她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宁渊命人将太后送回永宁宫安顿,宴会就这么草草结束。

“太后谬赞了,这戏班子已经到了,太后您先点场戏唱起来吧。”

这祈福仪式一共有十八道,跪了一上午,直把栾清的膝盖都跪麻了。

栾清见素雪蹙着眉头,表情一会儿迷糊,一会儿着急,忍不住笑出声来。怕她脑子转不过弯儿来,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臣妾想动什么心思,难道皇上不知吗?”

“这么说来,是他咯?”

虽然晴夏是从底层宫女做起,以前也惹主子不开心过,受过一些责罚,但那都是小惩罚,根本不痛不痒。

“不过本宫倒是很好奇,你身为中宫的掌事姑姑,为何太后没有对你严刑拷问,单单只动了秀春呢?”

栾清有些惊愕和愤怒,她不过被关在宗祠区区四五日,底下的人就如此懈怠,秀春好歹是她的贴身宫女,床前竟也没有一个肯照顾她的人。

经过可儿的帮助再加上栾清自己日夜誊写,经文总算抄录完毕,张嬷嬷抱着沉甸甸的一堆纸送到太后手里。

“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宁渊双手叉腰踱着步子走到窗台前,望着漆黑的天空,深邃的眸子里阴沉不定,就像一只隐蔽在草丛的猛虎,正一步步地引诱敌人进入陷阱。

“娘娘请放心,奴才听闻皇上已经醒了,养心殿外头的太医也都退了一大半了,想来已无大碍。”

为首的承庆微微向她俯身,右手摊开四指并拢,往佛经上一点:“皇后娘娘,太后有旨,这本佛经您得抄完一百遍后方能出去。”

“母后错怪她了,是朕带她出去的。”

这一大口饭咽下去差点没把她噎死,不由得顺了顺胸口。还好主人细心,在最后一层放了一壶清茶,她倒了一杯润润喉。

两个太监从侧门抬进来一个人,扔到栾清面前,她抬眼瞧见衣襟上沾满鲜血的秀春后有片刻失神,急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间。

栾清无言地望着他,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性子阴晴不定的人吗?难道烧坏了脑子,把她当成他母妃了?那双眼神突然清澈纯良的望着她是几个意思?

“你搭着我的肩膀,我先把你扶到床上去。”栾清双手环着他的腰将他扯起来,虽然宁渊还有一些意识,但脚下步子凌乱,大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差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说呢?”

“进去点。”

栾清附耳听见里头有动静。

然而那人并没开口,只是眼神凶狠地盯着她。

可每每看到她,都能让他变得随性和坦然。

“你母亲马上也要过生辰了,要不做一串给她?你亲手做的她一定欢喜。”

栾清默默地撒了手,耸了耸肩表示抱歉。

男子倒也不戳穿她,反而还非常配合的拱手一拜。

安公公递给栾清一个眼色,微微上前两步,压低声音。

栾清坐在了宁渊的对面,想起今天早晨的事。

“诚如楚贵妃所言,本宫是个和善大方的人。”

请过安后,栾清本想随意聊会天就放他们走,不料才刚开了个头,承庆带着圣旨进了屋。

听见牢门有开锁的声音,他的头微微一侧,语气平淡,似乎早已料到。

方才那话段昌鸿只是打算将众人的视线引向别处,不料想宁渊竟会抓着一些字句不放,一时间让他有些无措。

“让他去前厅等候。”

栾清耳不旁听,将书翻过一页,看的津津有味。秀春见栾清毫不关心的样子,心下也有些焦急。

栾清双眸毫不避讳地直视宁渊,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皇后是吃多了山珍海味觉得腻歪了?怎么吃起了这些粗食,还”宁渊故意延长了尾音,那双勾人的眼眸上下打量着栾清,“弄成这幅样子。”

将手里杂七杂八的事情处理完后,已经是亥时了。长案上的茶已经换了好几盏,宫灯上的蜡烛油都已经堆积了好几层。

“就是你这厮占了我的位子?”

“宋侍郎,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皇后又怎么能得知楚党的事情。